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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人祸

好事多磨，经此番一劫，华瑜顺利登顶，念婉柔除蛇有功，封了婉妃。其余诸人，除了香巾封贵妃，唐仪、高芷卉封了惠妃、贤妃外，其余王府老人皆为贵人，即是出人意表，又在情理之中。

高芷卉毕竟出身寒门小户，且有西边俊王府、南部唐家的人在前，帝后之位悬空，她自己也并不十分意外。

婉柔封妃后，她本人无可无不可，倒是雁珠以为从此站稳了脚跟，喜不自胜。

此时她和雁珠正欲往贵妃处请安，婉柔便说道唐仪有些奇怪，自从入了宫，等闲碰到她只是微微一笑而已。

雁珠笑道：“今时不同往日，她已入宫为妃，娘家财雄势大，她自然有些端身份，不似小孩儿的模样了。”

婉柔闻言，摇摇头：“她倒不是那样的人。”

两人说着便行至梓湖，远远望见一男子在湖边垂钓。

那湖里养着的都是些观赏用的锦鲤，并不能吃。婉柔闲来无事总来喂它们，很是喜欢，还给他们其中好几条鱼都取了名字。见有人垂钓，于心不忍，便过来瞧瞧。

只见那人穿着外部的衣裳，年纪不过弱冠，虽是眉清目秀但神色略带桀骜，见了她也不起身行礼。身边还有一小儿，婉柔认出就是那日除蛇在走廊大呼小叫的孩子。

那小儿正在大呼小叫，一条金黄色的鱼正在草地上扑腾，更糟糕的是旁边还有一只小黑猫伸了爪子正在撩它。

鱼的嘴一张一合的，像是正在垂死挣扎。婉柔认得，那是“小黄金”。而钓鱼者正是那天救她的人。

婉柔已知那人是边部的二王子北棠澈，此次为部落事宜向华氏求助。而身边的小儿是其侄子北棠嘉玉，想是跟着叔叔来玩的。

她曲膝伏了一伏，道：“那日多谢北棠公子救命之恩。今日公子怎么有雅兴在这钓鱼作耍，只是这鱼原是游园时观赏作乐用的，其实并不好吃。”

北棠澈侧过脸扫了她一眼，却并不答话，微微颔首回礼，收拾起钓具就要离开。

嘉玉见叔叔要走，便用双手抓起鲤鱼，跟在后面跑，但鱼身滑腻，抓了几下鱼又从手里跳出，小黑猫见状又趁机爪了几下，“小黄金”带血扑愣，婉柔心痛不已。

雁珠自婉柔封妃后，便极要尊重。她并不知前因后果，只是见此人无礼数，便出言斥道：“我们娘娘好生与你说话，你怎么连个礼都不行？”

北棠澈闻言停住，转过身来，望了望婉柔，又看了看雁珠道：“你说话声音太大了。”

他说话的语气不带丝毫情绪，不嗔不怒，不反驳也不斥责，似乎就是你的声音太大了。

雁珠不料他如此反应，一时愕然。

婉柔见北棠澈虽无怪罪之意，还是曲膝一伏恭敬致歉道：“二王子见笑了。婢女雁珠出身简陋，礼仪失周，望请见谅。”

忙又拉了拉雁珠，让她道歉。

虽然北棠澈看起来也不过是个刚及弱冠之少年郎，但到底是边部的二王子，能不得罪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对方见婉柔扯着雁珠便道：“不用，我自幼耳朵染疾有伤，与这位姑娘无关。”

雁珠见他如此，便觉不好意思，低头道：“对不住了。”

“不是说过不用了嘛。” 北棠澈皱了皱眉头，“都说与你无关了，华朝的女子就是麻烦。”说着头也不回，自顾自地走了。

留下主仆两人面面相觑。

小黑猫开始巴咂巴咂咬着生鱼吃起来，吃相甚猛。婉柔不忍看，退了两步，别过头去。

“哇，叔叔，快看，她快哭了。”北棠嘉玉兴高采烈地指着婉柔，也学着大人的口气说道：“华朝的女人就是麻烦。”

北棠澈走回来，头上一记爆粟，喝道：“闭嘴，你老子娘也是华朝人。我能说得，你说不得。”

嘉玉一怂肩，不再言语，猫儿吃完，跳回到嘉玉的肩膀上，一边舔嘴，一边用爪子擦脸。

“破了鳞的鱼本来就活不了。”北棠澈冷淡地说到，“你们华氏不也吃鱼的么。”

话虽如此，但“小黄金”是宠物不是食物，而且你说话能委婉点吗？

对方细细打量了她一下，突然问道：“可是尉迟家的小姐？”

不及婉柔回话，雁珠抢先答道：“正是尉迟公府。”

北棠澈“哦”了一声，道：“怪不得，我还有个物件要还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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