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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绝念

他的手臂环绕着她的腰肢，想要抱的更紧些，突然摸到她的衣襟处冰冷一片，默默无言皆是泪水。

她一声不吭，泪水却早已把衣裳打湿了。

一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先低了头赔了个不是：“原是我急了，一时失手推了你一把，望你不要记恨。”

“臣妾不敢。”

只得又老实交待：“很多人看着，我不得不如此，一时入了魔，你不要记较。”

“臣妾不敢。”

声音发着颤：“你——要怎样才原谅我？”

她这才微微抬起头：“臣妾恳请皇上禁足臣妾，素雅轩从此不进不出。”

他一愣，你是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啊。这时心里明明酸痛，偏又端出高高在上的模样道：“不进不出？若禁足，静妍就不能由你亲自抚养了。还未满月的孩子你就要送去给别的嫔妃代养吗？婉妃娘娘不是宫里所传的第一良善人吗？怎的对自己的亲生孩儿如此舍得？还是因为是我的孩子所以你不喜欢？”

她没有理会他言语中的讥诮，哑着嗓子向他说道：“如果我求你呢，求你，求求你，把康儿和静妍送出去让雁珠抚养，好不好？”

“不好！胡闹！”他斩钉截铁地拒绝，因为愤怒眼尾赤红，“我华氏国富民强，朕乃当今圣上，朕的皇儿皇女为何要交给北棠氏？婉妃啊，你还是忘不了他，哼，朕偏不能让你们如意！”

“忘不了他什么？我与你说了百次千次，我与他并无私情。你终究是不信我的。”婉柔叹口气，情真意切地说了一句：“皇上，您看看我。”

皇帝依言看了过去，只见她面色苍白，嘴唇一丝血色也无，说不了几句就捂着嘴咳了起来。

“皇上，您觉得臣妾会不会长命百岁？”

他知道她是故意这样说，宫内不准作不祥之言论。可她现如今的模样离长命百岁实在是太远了，整个人犹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可息。

生生死死，他经历的多了，知道天命不可强求，可是，这次，他偏想要强求。

“准素雅轩静养，免去一概迎来送往，不许闲杂人入内。”看了她一眼，道：“宣你妹妹雪蓉进宫侍候，好生将养。朕偏要你长命百岁。”

说毕，又咬咬牙，眼眶微红，恨恨道：“你放心，我不来烦你就是了。”

翌日，雪蓉接旨进宫。

虽是长了几岁，还是一副小孩儿单纯的模样。

“姐姐，娘说你这样不是办法。总是被人欺负。”雪蓉一派天真烂漫，向她转述二姨娘交待的话。

她在宫里这些日子的遭遇，多多少少传到了家里。虽是在家里时二姨奶奶常不待见她，但到底如今尉迟家还倚仗着她，同坐一条船，自然不希望家里这棵大树倒了。

“依姨娘说便要怎的？”婉柔病恹恹地朝她笑笑说。

雪蓉道：“依娘亲交待，她要我好好看着是哪些人想害姐姐，找个机会就把她们料理了。”

不可否认，二姨奶奶在料理对手上是有些手段的，自己娘亲和自己都吃过些哑巴亏，可这不过是妇人间的小心思勾斗而已，能指望用这些三脚猫的功夫对付宫内的权贵？那些人有倾天的权势、泼天的富贵，分分钟都让你不知道是怎么死的，更何况现在操刀的是还很孩子气的雪蓉。

她精神不济连反驳都懒得了，只冲着雪蓉使了个眼色道：“你去看看我的匣子里还有多少钱？”

雪蓉依言走过去，打开了她放私房钱的木匣子，看了看，又向下倒了倒匣子，回头不解地冲她问道：“宫里这么穷啊？”这带着毫无掩饰的童稚的模样实在叫她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她的份例本也不高，以前总爱拖人买些贵重的药材种子捣鼓，平日里又爱接济旁人，再加上雁珠去时置办了些嫁妆，因此并不曾剩下多少梯己。

“咱们没钱，想作妖也没本钱的，还是好好的别让人捉住把柄是正经。可别胡思乱想了。”说着又咳起来，到底不放心又交待了一遍。

宫里不比家里，好在雪蓉是跟自己一起住，总是能照看着些。

自那日后，华瑜果然不再来素雅轩了，她也落得清静，每日里抱着静妍，带着康儿只在自己的苑落里走动。雪蓉帮着料理日常事务，因着婉柔不出去，她也被动禁足在素雅轩里。

偶尔皇帝和太后想见孩子们，就由雪蓉带着出去，对外只称婉柔卧病。

只是最近雪蓉出去的次数越来越频繁了，回来时又多是愁眉不展。婉柔见状多番询问，她也不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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