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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 风烟谷依旧四野香风, 花丛中也无时无刻不笼罩着紫雾瑞霭。
往日浪客们都起的甚早,在这芳草天涯, 参差烟树间, 修习武力。
其中粗夯的人只知道耍武比剑,也有那等风雅之人, 或吹弄叶二短笛,或弹起焦尾古琴来, 雅乐在山谷间游荡飘渺, 虽不是裂石穿云,却也引商刻羽。
就在谷中平地擂台前,今日却不同寻常往日。
两个年轻的浪客来到擂台前洒扫时,看见擂台上站了一个红衣飘飘的女子。
清晨雾气浓重, 只能看见女子长发飘舞, 却看不见她的神情。他们并不知道,这女子向来没有神情。
一个浪客扛着扫把调笑道:“哟, 小姑娘, 迷路了吧, 这山里可不是任由你乱闯的, 盗匪没来, 大虫狼豹先吃了你。”
祝红书站在雾气中,沉闷地喝道:
“交出我家大人,时则便做我刀下亡魂。”
说罢她从背后抽出阎罗斩,日头虽没上来, 却见那刀刃凌厉地一闪。
那两个浪客见这阵势,便交耳低声私语道:“她说的大人,是谁?”
“不知道……哎你说,是不是头儿昨天风风火火抱回来的那个红盖头女子……”
就在还未讲明道白之时,祝红书已经冲杀过来了:“果然如此,我今日便灭了你这匪寨,再待我仔细翻个底朝天!”
那两个浪客见红衣女杀势甚猛,不得不拔剑接招,可是二人都未曾吃过早饭,不出十招,已经精疲力尽。
晨雾中,依稀听见断剑声响,两个浪客回过神来时,手中宝剑早已只剩下了秃剑柄。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
就在此时,擂台边上传来一声清逸的嗔怒。
“都是废物!”
这句话不是祝红书所说,待她回头看时,眼前竟明晃晃飞来了一张画卷,那卷轴稳稳击中了她的手腕,登时手筋麻软,手中的阎罗斩险些没有拿稳,折插在地。
“野少……野少……”两个败阵的浪客忙俯首作揖。
沈寒衣袂飘飘,飞落在祝红书面前,将那画卷收回手中。
祝红书看见沈寒,仍无动于衷:“竟是你劫走了何大人。”
沈寒眉稍微愠:“我倒先要问你,你是如何保护的她,把她跟丢了,还好意思跟我要人。”
祝红书拔起插在擂台上的大刀,显是不肯服输:“这次是你偷袭,不能算赢。”
“你心中从来只有输赢二字,罢了罢了,我跟你说不通。”沈寒抱臂笑道:“你如何寻到我这里的。”
“我不知道,我的头脑驱使我找来这里。”祝红书空洞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迷惑。
待沈寒将祝红书带到风烟洞中时,皎皎才从迷蒙混沌中清醒过来。
她做了许多梦,仍然记得清的,只有额头那一吻。想到此处,她冰冷的脸上绽出一笑,便起身下榻了。
走到锦帐外,她才看见沈寒正和祝红书对坐喝茶。
皎皎走过去坐下,也抿了一口茶:“红书,你辛苦了。”
祝红书望着皎皎,她指着沈寒,向来是直言不讳的:“昨晚你们俩洞房了?”
“噗……”皎皎照地喷出了那口茶,她忙用袖子捂住嘴:“你说什么?”
沈寒坐在一旁,云淡风轻地再倒了一杯茶水,递到皎皎面前:“多谢祝姑娘关心,这是早晚的事。”
祝红书双手抱拳:“那恭喜何大人了。我出门练刀去,不扰二位了。”
说罢祝红书已经红影一抹,出了洞口了。
何皎皎扶额长叹着:“昨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我有说过什么话吗?”
沈寒神情端庄中带着几分悠闲:“说与不说,反正我也早已知道姐姐对我的心意了。”
何皎皎脸红耳热了起来,她不知该做什么转移话题,她便撸起袖子作出看手表的架势,虽然她知道盛朝没有手表。
“哎呀,我是不是该去平陵府衙督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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