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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都忍忍
云凌带着云雾顷返回的时候, 大堂里就只剩下云雾初一个人慢悠悠的喝着汤。
云凌摸不着头脑, “我那贤婿呢?”
云雾初不自然的摸了摸通红的耳垂,垂下脸, 眼神飘忽不定,放在腿上的双手很是酸麻, 她咳了一声清清嗓子,“出了些事, 他有军务在身, 就走了,说下次再来拜访您。”
云凌不做多想,想了想, 还是打算嘱咐女儿一声, “初姐儿啊,有些事,你们年纪冲冲哎冲动的,为父可以理解,但总要避着点人。”
他摸了摸饭菜,已经凉透。
他带着云雾顷离开有一个时辰之久,足足给他们留够了时间。
云雾初轻轻应了一声,便就起身匆匆告退。
云凌也知这话题最为尴尬,女儿家更是面皮薄, 也不再言语,最后只是吩咐丫鬟送些点心去她房里。
一路上,云雾初走的又急又快, 手指间的湿濡一直挥之不去,即便已经被他细致擦抹干净,那一下沾到手上的感觉也实在难忘。
她慢慢攥紧了拳,耳垂红的不能看,夏日难得的一阵凉风吹过,带走了她身上不少黏腻感,如此一来,她心脏“蹦蹦蹦”跳的更快了。
温热的唇包裹住耳垂的感觉又被重新唤起,让她浑身一激灵,到最后,的确是她帮他解决了。
带着些许隔靴搔痒意味的解决。
想起那沙哑的犹带着喘息的释放过后的声音,在自己耳畔慢慢吐出的那句话,她顿时,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在翻滚。
“小梨花怎么这么急?差点就死你手心了。”
徐胥野微微哈气,热气都扑在她侧脸上,安抚性的说,“别急,等我们成婚,我保证很快的。婚前,我还不能碰你,也不允许自己碰你。你忍忍,我更要忍忍。”
视若珍宝的梨花,不该在这种不明不白的情况下就给了自己。
梨花花蕊,本该在龙凤红烛下绽放,在合卺酒下结出花露。
他假托着岳丈的借口,行着珍重之心。
云雾初当即一颗心脏就软化成水,盈盈涓涓,潋滟无比。
她有些难为情的揉了揉自己的脸,罢了,左右不出一月,她就会成了他的妻子。
是不该如此急迫的。
她皱眉,今日所作所为,她由着性子来,事后,转念想来,真是着急了。
他们二人在情爱方面都是生手,尤其是她,见过猪跑,没吃过猪肉,但又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自己交给对方,又羞涩又胆大,珍视的人真的走到了自己身边,反倒是不知道要做什么好,想着把最好的给他,却又不知道什么最好,又担心自己的最好抵不过别人可以给他的。
矛盾,迷茫,只想通过亲密的身体纠缠来填补满所有时间的空隙。
心上人如愿以偿的到了身边,欣喜的背后总觉得带来了更大的空洞,难以填满。
云雾初兀自叹了声气,燕泥却觉得好笑,看见面前的信鸽落地,取了那信鸽腿间的纸条给她,“姑娘这个时候还叹气,可就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味道了,明明都得偿所愿了。”
云雾初慢慢打开那个叠的仔细的信条,手指翻动间,经燕泥这么一打趣,也觉得好笑,“也是奇怪,总觉得这日子是过一天,少一天,倒是显得着急了。”
她这种感觉来的突然,出其不意的,促使着她的行为,只恨不得马上与他醉生梦死过去,不浪费这偷来的每一时刻,以至于她今日突然出言故意挑逗他,还说出请他去闺房的话。
她的举动,连她自己都明白不了。
纸条上苏迭远的字迹略显潦乱,该是匆忙之间写成,她只匆匆瞥了一眼,就脸色大变,提裙往后跑去。
暑气蒸腾的厉害,她才跑了几步,脸上就发烫发红,嘴唇发干的厉害,大堂中,云凌已经不见了踪影。
只剩下云雾顷还吃着那个凉透的心心念念的鸡翅膀,吃了满嘴油,见云雾初慌张跑来,顾不得起来,拿袖子去抹嘴。
见她神色不妙,云雾顷有些担忧,赶紧去扶她,“阿姐,你满头大汗,可是出了什么事情?爹爹他刚刚被李公公叫走了。这会儿怕是已经进宫了。”
一瞬间,力气褪尽。
已经进宫了?晚了,晚了……
她闭上了眼,睫毛不住的颤抖。
纸条上写着:剿匪一事,太后与太尉私下交易,王爷有险。
原来如此,那些被她刻意忽略的情绪在此时尽然流露,势如洪流,彻底冲毁重生后被眼前安乐生活虚幻筑成的大坝。
她与徐胥野小情蜜爱的这段时间,她被迷的七荤八素,生活安乐、夫君满意,万事顺遂,一切的美好都真实的发生着,以至于她都快要以为上辈子的种种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安逸了太久,潜意识里都快要忘记上辈子的祸事,宫中的虎视眈眈。
但那噩梦终究不是梦,惧怕与不安一直紧紧的攀附着她的骨血,在她的内心深处撕扯着她,逼迫着她。
因而今日,她才控制不住急不可耐地想要增进与他的关系,不过也是因为心脏最深处,一直在上演着上辈子他倒在她怀里没了气息全身冷僵的画面。
她怕时间太赶,等不及他们恩爱,就又要蒙上上辈子的灰尘。
她本能的惧怕着,今日苏迭远传来的信条直白的告诉她,宫里那位已经开始行动了。
她似是闭了好一会儿眼,刚睁开眼,阳光就迫不及待的刺疼她的眼瞳,这一疼,也就彻底清醒了。
日子,的确是越过越少,她与他之间,更是。
与其急不可耐争先恐后去与死亡抢夺时间,不如战胜死亡的祸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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