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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姐姐,你没事吧?是不是有哪里不舒服?”陌生的男声在耳畔询问道,带着点示好的意味。
姜沉离回过神来,对身旁大学生打扮的男生微微一笑:“我没事,谢谢你。”
“我看你站在人行道边发愣,而且已经十几分钟了,才忍不住提醒你的。”年轻男生满脸都是蓬勃的朝气,衬得她眉间的沉郁之色更为明显,明明站得这么近,却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人。
“小姐姐你好漂亮。”男生躲躲闪闪打量着眼前的人,无论是点漆的眼睛,还是纤细洁白如上好瓷器的天鹅颈,简直跟他的纸片人老婆们一样精致。
他感到自己的脸微微红了。
恋……恋爱了,他飘飘然地想,今天大约是月老发功,才让他和命中注定的另一半有了如此完美的邂逅。
在想好孩子的学区房买在哪儿后,他支支吾吾道:“能不能加个微信?”
只见他的女神微微一笑,轻易将他的一颗少男心搅得天翻地覆:“抱歉,我已经结婚了。”
“那太好了,”还没听清对方的话,他便毫无原则地吹捧了一句,下一秒,掏手机的手僵在半空中,“……小姐姐你说什么?!”
“我结婚了。”姜沉离好声好气地重复一遍。
他心痛地倒退两步,才规划好的学区房上,又被无情地盖上了一个鲜红巨大的“拆”字。
呵,结束了,什么他妈爱情不爱情的,只有纸片人能给我温暖……等等?
“小姐姐,是不是因为我吓着你了?”年轻男生的心中重燃起希望的火苗,“你也不用骗我呀,你没有结婚对不对?”
姜沉离本来以为对方已经死心了,闻言不由一愣:“什么?”
“你没有戴结婚戒指啊,”他指着姜沉离空无一物的葱白手指,“我要是你老公,肯定不舍得让它空着。”
说完,他自以为说了句十分撩人的情话,得意地挑了挑眉毛,想要看看女神的反应,不料对方扭头就走了。
年轻男生:“???”
年轻男生的无心之言,让她又回忆地宫里与陆衍分别的一幕,心脏不由阵阵钝痛。
三个月过去了,她按部就班生活着,本以为再深刻的伤痕也会被时间抚平,不料被揭开伤疤的那一刻她才发现,它早已变为沉疴顽疾。
这个世界没有一味名为陆衍的良药,她便再也无法痊愈了。
姜沉离漫无目的走在商业街上,天色方暗,这座繁华都市的夜生活才要刚刚开始,路人们摩肩接踵,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沿街的橱窗,偶尔因某样喜欢的商品驻足不前,仔细看上几眼。
只有她目不斜视地迈着步,一刻也未停。走出一段距离后,又兀地停了下来。
姜沉离停在一扇光滑而巨大的玻璃橱窗前,橱窗内灯火通明,映衬得所售之物流光溢彩,样样不似凡品。
望着头顶某世界知名珠宝品牌的金色logo,鬼使神差般,她推门走了进去。
妆容精致的柜台小姐见她走近,笑得如沐春风,柔声道:“请问顾客您有什么需要?”
“我想买一对结婚戒指。”
因为之前的被她弄丢了,姜沉离心里默默补充到。
只能说对方不愧是顶级珠宝品牌的柜姐,见她一人前来买结婚戒指,嘴角的弧度分毫未变,展现着十分完美的笑容。
“不知道顾客您看中哪款?我可以拿出来给您看看。”
姜沉离点点头,低下头看向琳琅满目的柜台。
很快,她的目光被一抹亮色吸引了过去,那是款很精致的钻戒——
花苞形的戒托烘托着璨如朝露的钻身,让她想起陆衍送给她的那两朵佛槿花。
柜姐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会心一笑:“顾客您真有眼光,这系列钻戒全是我们的畅销款,原产地南非,是极为优质的净水钻,它的设计理念是——”
姜沉离抬起头,面容姣好的柜姐微笑着,对她说道:“为心爱之人绽放。”
*
深夜,只有她一人的卧室。
姜沉离洗漱完毕后,一头栽倒在床上,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头脑开始渐渐放空。
身上是柔软的棉被,脸上是折射而来的钻石光斑,这些东西理因没有什么重量,她却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整个人如临深渊。
自从她回到现世后,已经理清了两世的记忆。现世中的她幼时母亲因车祸去世,由父亲独自拉扯长大,前两年他也因急病去世了。
而她最近活得如同行尸走肉般,一下班就什么也不想干,实在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便把养了几年的猫送走了,如今可称得上孑然一身。
她也知道不能再这样颓丧下去,可是就是提不起精神。
不过……今天终于干了件不一样的事。
姜沉离举起手来,刚买的钻戒已经被她戴上,在暖黄灯光下闪着温润绵延的光。
“为所爱之人绽放。”她喃喃絮语道,又扯过脖子上系着的一条银链——
属于陆衍的那只戒指被她串在链上,以后的日子里,它便会安静躺在跳动的心房上,陪她过完没有陆衍的人生了。
她想洒脱地笑上一声,空荡房间里却只有她哽咽的声音传来:“我想回去……”
大哭一场后,无力感倾巢而出,她的眼皮渐渐沉重起来,没能抵抗住这份倦意,在意识陷入一片混沌前,脑海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是:
好想再见陆衍一面。
…………
“喂!”
熟悉的大呼小叫简直要将耳膜震破,姜沉离无语地想,陈子义这人怎么还是这么聒噪。
“方云你拽我干嘛!”
“你还真好意思问我,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时辰了!休息时间马上就结束了,你还在这儿不务正业,是不是皮痒又想挨罚了?!”
“什么不务正业!”陈子义气势如虹道,下一秒立刻被打回原形,“哎哎哎疼——别扯耳朵!我生气了哦,真的生气了!”
陈子义的鬼哭狼嚎直冲天灵盖而来,她气得想冲过去一把堵住他的嘴,身上却向压着一块巨石,怎么也动不了。
“够了!”陈子义突然怒吼一声,声音低沉下来,“罚就罚,今早看见陆师兄的样子我心里难受,才想着过来看看。”
陆师兄……
他们在说陆衍?!
听见这个名字,姜沉离犹如被沙漠中的旅人,陡然得见绿洲,不敢深想眼前所见是否为海市蜃楼,只好一味拔足狂奔。
同样的,她也拼命想睁开眼,无论这是不是因日有所思而生出的一个梦。
只可惜她的一双眼皮好像被胶水黏住般,严丝合缝。无论怎么努力,也只是让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
察觉到无法夺回身体的控制权,她只好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关于陆衍的消息。
方云原本怒气冲冲的声音也低落下来:“是啊,陆师兄每天都很沉默,天天都去那里发呆。”
闻言,姜沉离心房的嫩肉像被磨砂纸碾过。
酸涩与无奈涨满胸腔,又如潮水般褪去,留下了满地狼藉。
她奇怪地想,陆衍原本不是就沉默的性子,他到底现在是何种模样,才会让人看得难受呢?
“他带姜师姐去逍遥子前辈那里求医,回来后就变成了这个样子。”陈子义沮丧道。
逍遥子?
姜沉离惊愕无比,这一世竟是陆衍去寻了逍遥子,未及深想,她已心头一动——
陆衍既带着她原本的身体去找过逍遥子,这是不是意味着,那时她并未气绝,还有救?
“不知道怪医他老人家是怎么医治姜师姐的,”陈子义不知道在干什么,远处一直传来淅淅沥沥的水流音,“她已经昏睡了这么久,也不见醒转。”
这是生平头一遭,她想为陈子义的话痨属性送面锦旗。
她果真没有死!
喜悦之情如炸开的烟火,顷刻充盈了她的脑海。
与此同时,她开始些奇怪,既然她原本的身体只是沉睡状态没有死去,那为什么她现在已经穿了回来,却仍旧无法动弹?
“你说,”恰好此时,方云有些不安地顿了顿,“两年前,陆师兄求医回来后,她就这样一直沉睡着,会不会其实是连怪医逍遥子……也治不好……陆师兄才带着她回来了……”
姜沉离猛然一惊——两年?!
很快她又反应过来,当初从地宫回到现代后,她发现时间仅仅过了几天,两个世界时间流速的确不一样。
那么……两年后的陆衍,会变成什么模样?
“我说,你快别折腾了!”方云的声音听起来快崩溃了,“陆师兄要是发现你偷偷跑到他的院子里,以他宝贝它们的样子来看,你怕是见不到今天晚上的月亮了。”
她听得满头雾水,他们在说什么东西?这两年陆衍都添了些什么兴趣爱好?
“你懂什么,我知道他为什么养这些……”
毫无征兆地,陈子义的声音突然变得缥缈而遥远,她骤然紧张起来,奋力想捉住那一丝溜走的余音,却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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