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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0章 用刑
何渡还是回了赵宣软禁他的那个别墅。不过变化还是有的,监视他的人变少了,更像是保安,其中还掺进了萧凉的手下。
这个盟友果然还是有能和赵宣对刚一阵子的能力。
过了几天,萧凉告诉他:“蒋行舟被赵宣关在赌场的地下,目前已经谈好了交给你审讯,理由是这个方案是你提出来的。不过赵宣似乎还是提前对那条子动了些私刑。”
萧凉靠在门框上,远远地看着何渡。
他似乎不喜欢站在房间中央,就像在赌场的时候一样。
“私刑”两个字一出,何渡险些乱了阵脚。萧凉不是省油的灯,一直察言观色着,他绝不能露出一丝破绽。于是何渡强行把担忧的反应压了回去,不动声色地问:“下手重吗?他没招吧?”
“重不重不知道。反正看赵宣的反应,应该是什么都没问出来。”
何渡喜忧参半。
接着,他以需要在审讯后将错误的卧底信息传达出去为由,让萧凉帮着将那房间的摄像头都拆了。
“你能审出来吗?”
何渡说:“不确定。不过我肯定没赵宣那么狠,手段得变一变。再说能不能审出来并不重要不是吗?只要我们说审出来了,嫁祸给想嫁祸的,这就足够了。”
萧凉早就明白了他的思路,比起这个他更在意的是那个所谓的新手段。
他问何渡。何渡回答了,然后笑着说:“既然你问起了,那就帮我去准备一下吧,辛苦你了。”
赵宣的手段确实残忍,小小的房间内充斥着从蒋行舟自己身上散发出的血腥味。他坐在金属椅上,手脚都被铐住,垂着头却无法进入睡眠——连呼吸都会带动伤口,引发钻心痛感,再疲惫也无法平复。
地下室没有窗户,只有些灯光透过铁门上的通风口照射进来。蒋行舟失去了时间感,甚至分不清昼夜,能捕捉到的声音只剩下不知何处漏水的滴答声与话痨看守含糊不清的闲聊声。
蒋行舟记得,是何渡主动提议要进行审讯。比起这种漫长的折磨,他更希望一枪爆头,死个痛快。他开始怀疑这是何渡的报复,对此只有苦笑——他不恨他,只觉得凄凉。
蒋行舟需要想点别的事儿来转移注意力,好减轻些痛楚,甚至还能争取入眠。可闭上眼,脑海里只有何渡。他盼着何渡能来,能说说话,求他能给自己个痛快。
正想着,生了锈的门闩发出刺耳的声响,大片的光随着门的打开照进来。蒋行舟挣扎着睁开眼,只能辨认出个剪影——那人驼着背,走得蹒跚。他不免有些失望了,因为那显然不是何渡。
赵宣还没善良到找个老头子跟他打感情牌——这是个老医生,来为他处理伤势,以免他死于感染,熬不过酷刑,失去了套取情报的机会。
那老头进来以后,铁门被重新关上,还落了锁。老头摸索着把房间内的灯打开了。暴露在外的电线下坠着个小电灯泡,发散着有些烤人的黄光。
蒋行舟看了老头一眼,见他拖着小板凳,坐近了,打开医疗箱,开始为他包扎没了指甲的手指。老头不时忧心忡忡地咋舌,眉间的皱纹化不开,似乎在可怜他的伤势。
这引起了蒋行舟的注意——毕竟这个老人看上去没那么冷血。
于是蒋行舟开了口,用沙哑虚弱的声音问:“有止疼药吗?”
老头吓了一跳,大概也有年纪大了的缘故,手一抖,正好按在蒋行舟伤口上,让他倒吸一口凉气。老头连忙道歉,说:“不好意思,对不住啊小伙子……止疼药,赵宣不让……”他越说声音越小,战战兢兢地。
蒋行舟叹了口气,想着这种身份卑微的底层人没办法利用。
他又闭上了眼,向着睡不着也眯一会儿,却听见老头又问:“同志……你……你是警察吗?”
蒋行舟本不想回答,怕拖着老人下水,但是想起之前来了波人将墙角的摄像头拆走了,这里应该不再存在监视器,便点了点头。
老头的情绪立马激动了些,睁大的眼睛里有了光点,开始讲自己的故事。
儿子欠了赌债,赵宣追到他这里来了。他没什么别的特长,这些处理外伤的手段是跟着自己过世的老爸照猫画虎学的,就只能从此跟在赵宣身后,帮他处理他弟兄的外伤还债。
说是还债,其实随着利滚利,连利息都还不上了。这日子根本没个头,老头觉得自己累死了这帮人还要对他抽筋扒皮。他受不了了,想离开却又没什么办法。
“我也不知道跟你讲这些有什么用,但……但是……”老人开始抹眼泪,“唉……我有什么能帮到你的吗?你一定要坚持下去……”
蒋行舟疲惫地吸了口气,笑着问:“有安乐死的药吗?我不能回答他们的问题。”
“这……”老头脸色一下子白了,摇着头说,“使不得,使不得……”
处理完伤势之后,老头拎着自己的小箱子要离开。走到门口的时候,蒋行舟问:“以后都是你来帮我包扎吗?”
老人点头,说:“这里恐怕就我一个算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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