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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3章 最后一个“游戏通关”

赵宣用自己手下人演傀儡戏、探安危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何渡知道不能打草惊蛇，待到第二单生意才去通知李浩言行动，地点就在赌场。

赵宣大概这辈子不会料到何渡是想跟所有人拼个鱼死网破，即便当晚让他和萧凉一起留在赌场也不能杜绝他“背叛”的可能性。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何渡打了声招呼，说自己想下去看看蒋行舟。

赵宣没当回事儿，反正地下室也没有其他暗道，摆摆手让他去了。

还是那扇熟悉的铁门，上面的锈迹似乎更深了些。锁只是草率地挂着，并没有扣上。还没完全将门推开，何渡就嗅到了并不新鲜的血腥味。他终于明白自己下来前赵宣那轻蔑的一笑用意何在，无从遏制的愤怒生出，牙被咬得咯吱作响。

房间的那个小灯泡的灯丝断了，何渡只能开着门，让房间外的光照进来些。

蒋行舟的大半个身子依旧淹没在阴影里。他低着头，肉眼可见地瘦骨嶙峋。大概是感受到有人进来了，他的肩膀轻轻颤了一下，除此之外在没有其它明显的反应。

“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看你了。”何渡走近了些，轻轻握住蒋行舟的右手，让他手心朝上。他感觉到蒋行舟明显将手回缩了一下，不过力气太小，并拗不过。

“一切都结束了。”何渡从口袋里拿出来了什么，塞进蒋行舟的掌心，“我愿意等你，如果到时候你还记得我，就拿着它们来接我吧。”

冰凉的触感从掌心传来，蒋行舟一怔，艰难地睁开双眼，却看不清何渡的面容。

楼上传来骚动，何渡仰头听了一会儿，知道是李浩言在展开行动。

他继续说：“如果你不愿意，那就把它们扔了。我也不会去找你，我们从此就当陌生人，谁也不亏欠谁。”

蒋行舟试图收紧拳头，将何渡的手攥住。可到头来还是慢了些，何渡抽回了手，徒留两枚戒指静静地躺在蒋行舟的手心。

何渡迟迟不愿转过身去，退后着。

依稀地，他听到蒋行舟开了口，声音很小，几乎不可分辨：“你……做了什么……”

“通关罢了。最后一个游戏。”何渡退到了门口，最后看了他一眼，然后放任敞开的铁门不管，逃似的跑开，上了楼。

谁知道这一别要何时才能再会呢？

蒋行舟的精神状态很差，也没有大声吼的体力。他能做的就只有将手中的戒指攥紧，望着门口，用尽全力分辨眼前的一切。

不知过了多久，又有人跑进房间，成群结队的。他们说着什么，声音听来布满回声，蒋行舟并听不真切。他感受到有人在解他四肢上的镣铐，然后在一阵天旋地转后被抬上担架。在吵闹和颠簸的影响下，他终于体力不支，昏睡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入眼的是苍白的天花板。蒋行舟无神地睁着眼睛，犯了好一会儿愣，最终是护士发现他醒了，跑出去奔走相告。

在那间地下室的记忆有些混乱，清晰的只有最开始的几天。他还记得最后与何渡的对话，只是分辨不清那究竟是不是因为自己思念心切而产生的幻觉。

蒋行舟动了动右手，手掌摊开着，里面空空如也。

他一下子慌了，血液都热了起来，挣扎着试图坐起身，险些将输液管扯掉。

这时候护士正好带着医生进来了，后面还跟着李浩言和林局长，脸上的表情是喜忧参半的。

护士大惊失色地让他重新躺好，检查输液针头有没有被碰歪。

方才大幅度的动作耗尽了蒋行舟的体力，令他头晕目眩。他深吸着气，拼尽全力地挤出一句：“戒指……戒指呢……”

“戒指？”林局一头雾水，看了看医生，又看了看李浩言。

医生说：“你手上有伤，一直攥着我们没办法处理，所以打了麻药，把那东西取走了，应该在你同事那里吧？”

李浩言连忙点头，安抚道：“在我这里。下午就给你送来，你先好好养伤。”

听到这儿，蒋行舟终于长舒了一口气。

不是梦，他还活着，何渡也在等他。

他重新彻底放松下来，配合医生做了常规检查，然后再次入眠。

几个小时后，李浩言来给他送戒指，尽可能轻手轻脚开始把他弄醒了。

“抱歉。”

蒋行舟小幅度地摇了摇头：“睡够了……”

“能说话你就别动弹，瞧你那一身伤。”李浩言拖来把椅子，坐在床边，“有力精力谈谈吗？”

“嗯。”

“你和何渡……”

“林局知道了么？”

李浩言笑骂道：“我他妈的怎么敢说？太荒唐了。他以为这俩戒指是你给未来的女朋友买的，感动得不行，说早知道家里有人等你，就不派你去执行这么危险的任务了。也就我看得出，上面的字母分明是你和那小子名字的简写。”

蒋行舟也无力地笑了，多半是自嘲：“那许玉……”

李浩言立马收了笑，不出声了。他双手互相磨蹭着，惋惜和憎恶写在脸上。

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许久，表示悼念。作为亲手杀掉许玉的人，蒋行舟甚至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的妻儿。

“你别自责，都是不可抗力。该死的是那帮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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