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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处冗长的玻璃回廊。晴天烈日,通明透亮的落地窗反射蓝光,投映出两人相依拥吻的身影。
怀兮靠在男人怀中,身后蒋燃的声音清晰地落下了,她一回眸,从玻璃上就能看到,一道身影立在不远。
不若程宴北穿一身红白相间的赛车服,蒋燃却是一身亮面灰色西装。右手扎着白色纱布,看起来受了伤。
不像是来比赛的。
满面的阴霾。
程宴北的吻也蓦然停下了。
他的目光同时落在面前玻璃上,就见怀兮直视着蒋燃的方向。
他望着她的眸色,渐渐地喑哑下去。
身前身后相依的这一幕,很像他们昨夜那疯狂的一晚。她与他从机场出来,就直奔了酒店,在落地窗前就缠.绵了很久。从天明到日月昏黄。
如此清醒了一些,怀兮想从他怀里的挣出来。
可他环住她腰的力道,却又紧了紧。怕她就这么走了一样。她荷叶边的裙角微微掀起一些,凌乱又暧.昧。他戴着双黑色皮质露指手套,覆在她腿前侧,半是光滑冰凉的触感,半是他指尖的温热。
很快,他的手上就覆上了她的手。温温凉的。但她并不是要握紧他,也并非引诱他深入,却是在推开他。逐渐用了些明显的力道。
她的身子也一瞬间绷得僵硬,很是抗拒的。
几番挣扎下来,程宴北才缓缓地松开了手上的力道。不觉便有些落寞。
不远处,蒋燃懒散地倚在不远的廊柱,见纠缠在一起的二人终于分开了,从鼻腔发出了不屑的一声。
嗤笑连连的。
不知是在嘲讽他们,还是嘲讽他自己。
他是有话对怀兮说的。
程宴北自然听到了这一声,于是将目光投向了他。
彼此电光火石一眼对视,火.药.味就浓烈三分。
从这里望下去,能望到今日赛场的盛况。看台上一片黑压压的人头。
上一次,也差不多是在这附近,蒋燃问程宴北,还喜不喜欢怀兮。
程宴北却是反问:“你很怕我喜欢她?”
你很怕他喜欢她?
你真的怕吗。
还是说,一直以来,就是害怕的。
不若上次几乎空寂无人,此时人声鼎沸,一片热闹景象。可他们,却还是像是被一个玻璃罩子,隔绝在另一方平行天地。
怀兮要上前去,程宴北却先一步将她挡在身后。
先抬脚,走上了前来。
蒋燃目迎他过来,唇边笑意未消。
他忽然发现,他之于他们,始终是一个被隔绝在外的局外人。无论五年前,还是五年后。
两个男人身高相仿,平时看不明显,蒋燃如此靠着廊柱,一下子有了明显的视差。
此地空旷,程宴北眉心淡拧着,低声问:“昨天的照片和视频,你还发给了谁?”
蒋燃对他的先入为主并不意外,眼神冷冷的,只是笑,“怎么?你很怕我发给别人?”
彼此都有克制。回音很大。
怀兮听见了。
程宴北抿紧了唇。
似是被他这样轻佻的态度激怒,他面色黑沉几分。
他此时并不想弄明白他发来的东西是否真假。但至少他看到的第一眼,就认为,照片上的裸背女人是怀兮。
如果别人看到了,第一反应也会是怀兮。
他强压着嗓音,又问蒋燃:“我在问你,还有没有发给别人?”
“——那我也想问你,”蒋燃仍靠着廊柱,稍微放缓放低了些语气,讽刺地问他,“你看到了照片和视频,你什么感觉?”
程宴北轻敛一下表情,虚勾了下唇角,偏头一笑。
转而,他又是满面的薄怒,一伸手,就将还没站直的蒋燃的衣领,死死地拽起了。
他目光倏然阴鸷下去,又一字一顿地,嗓音冷硬地问。
“我问你最后一遍,还有没有,发给过别人。”
蒋燃被他这力道拽着猝不及防地脱离了身后的廊柱,他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态度,再抬头,对上程宴北的益发冰冷阴沉的视线,依然在笑:“那你告诉我,你害怕我发给别人么?”
程宴北拽着他衣领的那只手不自觉地又用了些力道。他眉心狠狠皱起,目光也一沉再沉。
程宴北久未进赛场,任楠一路寻来便见到了这一幕。他脚步顿了顿,满面复杂地看了一眼不远处表情同样复杂的怀兮,稍稍地退向了一边。
踟蹰许久,还是提醒了句:“哥,该进场了。就差你了……”
只提醒了一身赛车服的程宴北。
好像并未对蒋燃说。
“——你害怕的,是不是?”
蒋燃没管任楠,只哑笑连连地,无奈地替眼前的男人作了答。
程宴北皱紧了眉,唇也死死抿着。
他虽没说出口,但蒋燃从他眼中看到了,他是害怕的。
他是害怕的。
他们五年队友对手,赛场上再如何争得头破血流,互不相让,赛场下,多少还存在几分朋友之间的了解。亦敌也亦友。
蒋燃了解他的。
他前年冬天在山路训练时发生侧翻差点儿丢了命,没这么害怕过。
这样的表情,蒋燃也只见过两次。
一次是从前一众人当着他面议论左烨逃了训练和怀兮去酒店过夜;一次就是现在,他害怕照片与视频传出去,会伤害到怀兮。
他怕伤害她。
隔了几年,他还是怕伤害到她。
蒋燃昨天的酒劲上了头,本也没想发照片,此时见程宴北一副如果他敢传出去可能就要杀人的表情,终是无奈一笑,先妥了协:“承认自己害怕没那么难。”
说完,就将他拽住自己衣领的手甩开了。
理了理皱巴巴的领子,蒋燃戏谑地笑着,又抬头,瞧住了程宴北,说:“我没发给别人。照片是我P的。”
程宴北挑了下眉。
蒋燃整理好衣领,看了眼不远处等待的任楠,又看了看怀兮,再对程宴北开口,却有些不耐烦了:
“你可以走了吗?我还要跟我女朋友说话。”
蒋燃扬了扬下巴,指怀兮。还将“女朋友”三个字咬的极重。
重到程宴北都微微变了脸色。
蒋燃心想,怀兮或许都没告诉程宴北,她跟他提了分手的事儿。
估计也没想重新来过。
他心底冷笑一下,也不知自己哪来的一种莫名其妙的,与盘旋在心中数日的挫败感纠绕在一起的胜利感。
最后笑着掠过了程宴北一眼,拍了拍他肩膀。
“你别忘了,她现在还是我女朋友。”
然后绕开他,大步走过去。
一手拽住怀兮的手腕儿,拉着她,离开这边。
怀兮的高跟鞋在空旷的地面一通凌乱的声响。嘈杂突兀。
“蒋燃——”她低呵了一声,要他放开。
他手腕儿的骨头都被他捏得生疼,根本拗不过他的力气,就这么被他拽着,一直向安全通道的方向走去。
任楠此时才敢上前来,见程宴北一直看那个方向,怕他跟上去似的,再次催促道:“那个——哥,咱们得赶紧去比赛了。都等你呢。”
程宴北眉心微微拧着,似乎还是有些犹豫,到底跟不跟上去。
他也注意到蒋燃的右手受了伤。昨天在机场隔间,那一声镜子的碎裂声响,一瞬滑过他的脑海。
还没想明白,任楠又说:“对了,燃哥今天不上了。”
程宴北一愣:“不上了?”
“嗯,他手受伤了,开不了车啦,”任楠说着,遗憾地叹了口气,“而且我听说,他准备跟MC解约了。今早总部那边发了好大脾气,跟他吵了一架来着。”
程宴北眉心轻拢,“解约?”
“据说,是要离开Neptune,跳槽去左烨的Firer。今天比赛过后,他们Neptune就跟解散差不多了吧……他这一走,别人也不留了吧。”
程宴北和任楠走到门边,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听任楠说起蒋燃要解约离开Neptune,好像也没什么反应。
他顿了顿脚步,又折身回去。
“哎——哥!”
任楠匆匆喊他一声,无奈,只得跟着他朝蒋燃拉着怀兮前去的那个安全通道走去。
一进入安全通道,怀兮就被男人掐住了腰抵在了楼梯拐角处。蒋燃边还看了眼刚才来的方向。
早已空空荡荡。
此地光线半明半晦,他面上笑容也阴晴不定的,轻扬起下颌,问她:“他没跟来,你失望吗?”
怀兮两手手腕被他反剪到腰后。她手里的手机,被他这么一用力的瞬间跟着一脱力,直接从楼梯上跌了下去。
啪嗒——
啪——嗒——
一阶一阶楼梯摔下去,连续几声声响激烈。
摔了个粉身碎骨似的。
“你放开,我手机……”怀兮皱了皱眉头,匆匆想挣开他去捡,却一点儿力气都用不上。她双腿想动作,突然就被他的膝盖向上,用力给给抵住了。
她重重地一呼吸,“你干什么——”
蒋燃同时低下头,沉沉气息砸向她。冷笑着问:“昨天在机场他干.你干得爽吗?”
“……”怀兮才想起他昨天说,他要来机场寻她的。
她皱了皱眉,但很快,就轻声地笑了起来,也冷冰冰地反问他:“那你呢,你跟别的女人拍那种视频还发给别人看,爽吗?”
蒋燃轻嗤着,“你是在质问我?”
“难道你不是?”
谁也没占到理。
蒋燃不由地又逼近她三分。
他目光落在她唇上片刻,口红色泽鲜艳,饱满诱人;又渐渐下移,今天这么热的天气,她脖子间居然系着条丝巾,平日里穿衣风格张扬野性,偏偏穿了一件风格保守的长袖长裙。
要挡风似的。
他视线冷冷,不等她反应,抬手就将那丝巾勾开了。
安全通道光线晦暗,依然能看到她脖颈与锁骨处,错错落落的吻痕。
斑驳。扎眼。刺目。
他笑意不由地凝在了唇角,视线又向上,对上她满目冰冷的羞愤。
淡嘲着,笑起来。
“我不该质问你么?我早该问了,是不是?”
怀兮想抢回来,双手却还被他反剪于身后,完全用不上力气,她刚要抬眸去看他,还没来得及张口说话——
唇上就碾过来一个无比凶狠的力道。
他落在她腰的那只手,改为死死地掐住她下颌。唇厮碾她的唇,反复的,用力的,毫不留情的。撬开她的唇齿,汹汹而入。极尽占有欲。
他对她,还有占有欲。
怕她不张口,他又用拇指死死地抵在她唇角,叩开她上下的齿关,强迫她张开嘴迎合,以至于她下颌都被掐得微微酸痛。
怀兮无力地伏在他身前,被他吻得毫无招架。他随着吻的深入,直接压着她上来,抵她在楼梯拐角的栏杆,以至于她腰被硌得生疼。他包扎着纱布的那只手沿着她裙摆顺势滑入。她腰身条件反射地一软,呜咽了声。狠狠地,咬住了他的唇。
蒋燃抵着她唇,却是毫不吃痛似的,只喑哑地笑起来:“你看,跟我在一起也会湿呢。所以为什么非他不可呢?”
怀兮痛得频频颤抖。
这种痛并非他的猝不及防,还有昨夜纵情一晚留下的脆弱与敏|感。
怀兮听到门边有脚步声,开始疯狂地推蒋燃,咬着牙关“唔——”、“唔——”地低.吟,可却推不开。
“有人……”
他不管不顾,肆意地亲吻着她。近乎狂乱。
程宴北站在门前,依着半掩着的铁门的门缝,看见他们在半明半晦的光线下亲吻。
他眸光陡然一暗,正要推门的动作停下。
是了,她说不会因为他跟蒋燃分手的。至少不会为了他。
蒋燃刚才也说了,她是他的女朋友。
程宴北最后看了那边缠吻的二人一眼,脚步一转,终是转身离开。
任楠见程宴北又折身回来,脸色都变了,诡异地瞧了眼安全通道那边,猜到了些什么,迎上程宴北的脚步,只喏喏地催促道:“哥,去比赛吧……”
程宴北径直朝出口的方向走,脸色愈发阴沉。
任楠担心他,提醒道:“哥你保持好状态啊,今天比赛很重要,别因为别的事影响心情……”
他将头盔罩到自己头上,一步迈出大门,嗓音闷沉。
“不会。”
“我问你,以前和我做的时候,会不会想着他才会湿?”蒋燃低低笑着,“你这些年跟别人在一起,是不是也会这样?”
怀兮轻轻昂起了头,咬牙笑着:“那你呢?你之前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是想着我才硬的吗?早就有人落了东西在你车里,不是么?”
言辞尖刻,毫不留情。
不是因为爱他在意他才说出这种话。
只是为了反驳。
为了报复。
讽刺他的同时,好像也在讽刺她自己。
蒋燃又是一笑。
他凝视她逐渐氤氲却依然倔强的眼睛,轻眨着双温柔桃花眼,笑起来,“是啊,我是想着你才硬的——我敢承认,你敢吗?”
“……”怀兮咬了下唇,还没说话,他却又笑着说:“我承认我变心了——我爱上别人了,你敢承认吗?一直逃避的不是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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