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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医生：“好，你也不要着急，你来了就到办公室找我。”

“好的，谢谢您。”

祁木挂了电话，窗外的阳光大好，他的心里有一阵难以言喻的空虚。

他不想起床，也不想去医院，甚至不想拿程钊给他的“辛苦费”。他能回忆起每一次程钊奚落他的样子，声音平淡，语句恶毒，恨不能每一句话都刺进他心里让他疼。

包括昨晚，他也是一脸不耐烦的上他，好像他是什么廉价的东西，勉为其难的用他一次。

真难受。

祁木双手捂住脸。

他希望自己是个得了健忘症的人，那样这些分分秒秒都让他陷入痛苦的记忆就能没有了。他就还能是那个干干净净的人，还能抱有一丝做人的尊严。

去浴室洗个澡，祁木翻出放在衣柜最下面的他的衣服，一件干净的T恤和牛仔裤，他皮肤过白，因为不想让自己看上去那么病态，临进医院前他还拍了拍脸，显得气色好一些。

田美苓的病房在十四楼，隔着玻璃，他看见里面的女人还在休息，脸色昏黄，呈现一种灰败。

有关即将到来的死亡。

很多事情人是不能多想的，想的多就活不下去了。

就像祁木从来不会过分考虑如果有一天田美苓不在了他怎么办，如果这个世界上最爱他的人离开了他，那他接下来的生活将何去何从。

不能想，也不敢想。

能活一天是一天，只要田美苓还有一口气在，那他就还是一个有人疼的人。

就算为此他需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孙医生在办公室检查病例，祁木在外面敲了两下门才进来。

他比上次来医院的时候更瘦了，长袖T恤套在身上显得很空旷。眼底一小片青灰，明显睡眠不足的情况。

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被生活蹂躏成这个样子，孙明一心里觉得不舒服。

他朝他招手，示意他过来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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