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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不能，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他没理由停下。

人越难受，脑子越清醒，想的事情也越多。

他突然开始恐慌，因为想到田美苓。

三十万，程钊当时买他的钱。

祁木用这笔钱救了他妈妈，让他免于成为一个彻彻底底的孤儿。

那时候他只限于愤怒中，愤怒程钊的弟弟开车撞伤母亲，愤怒程钊因为富有所以让他陷入牢笼。

但这一刻，祁木的愤怒被另一种情绪取代了。

更深刻的悲哀充盈在他的身体里，让他绝望。

如果有一天程钊对他厌倦了，不再需要他了，那田美苓怎么办？那些高额的医药费怎么办？难道用这一天一百三的工资去救吗？

祁木不知道。

没人能告诉他答案。

【十五】

程钊要回来了，半个月的时间祁木做了很多事，他赚了将近两千块，为此特意去银行办了张卡，偷偷把钱存了进去。

两个人每天晚上同一时间视频，但大多时候都是程钊问话祁木回答，尤其经过那件事，祁木更加沉默了，有时程钊讲了个笑话，说出好半天祁木都没有反应，只是睁着眼睛看他，直到程钊不耐烦的告诉他是个笑话时，祁木才会像是被按下开关似的笑两声。

但也并不开心。

程钊不在乎他开不开心，他在乎的是自己开不开心。

在国外的最后一天，程钊没有工作，下午的时候就发了视频过来，祁木坐在公园里的长椅上，看远处的几个小朋友和一只大白狗玩。

程钊精神抖擞，他挺长时间没碰祁木了，有点燥的慌：“你在哪儿呢？”

祁木拨了拨头发，坐直了身体：“公园，离家很近的那个。”

程钊问：“我要回去了，你打算怎么犒劳我？”

祁木想了想：“你有什么想吃的吗？”

程钊还真认真想了想，而后歪着嘴特别邪气的笑了笑：“把自己洗干净，我想吃你。”

祁木没带耳机，这句话一说出来旁边玩手机的男人就瞪大眼睛看着他，随后嘀咕句什么后逃似的走远。祁木的脸“腾”的一下通红。

“我没带耳机，你别这样说话。”

“不乐听啊，做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拒绝？”程钊冷笑，“你他妈少败我的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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