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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木突然笑了出来，一抬头，满脸的眼泪。

所有人都静了下来，注视着他。

“原来这就是答案……”他边哭边笑，下巴尖汇满了泪水，“第一眼，你见到我的第一眼应该就已经认出来了，不然不会这样的……”

那个晚上，医院里，当程钊被人簇拥着走进来时候。祁木听见了脚步声，他缓缓的站起身子，在众人的目光中看向程钊。

那时的他无比的脆弱，两手空空，一无所有。

某些暗藏在灵魂深处的东西突然在头脑里炸开，再也不可避免。

程钊看着那个瘦弱的男孩，有一刹那的失神，祁木的面孔和五年前天台上的那张脸融合在一起，一样的美貌，一样的可怜。

不同的是阿乾逃开了，甚至没等到程钊对他实施报复，就用丢掉性命的方式逃开了。

程钊所有难解的恨都被死死的关在心中的牢笼里，他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可直到看见祁木的那一刻他才如梦初醒，他从来没有、哪怕一丝一毫的忘记过。

而这次，祁木没有逃跑的机会了。

祁木从轮椅上虚弱的站了起来，苍白瘦弱，巴掌大的脸上都是伤心：“我在你身边一千多个日夜，被你打被你骂被你作贱，每当熬不下去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一切都会好的。甚至有的时候我都在给你对我施加的暴力找借口，在想是不是我真的做错了什么？不然你为什么那么恨我啊？现在家没有了，妈妈没有了，甚至连当个自由的人都不可能。我想了那么多理由，给你找了那么多借口，却从来没想过，我活成现在这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只是因为我倒霉，长了张被你憎恨的脸。”

祁木哭着哭着就笑了，他慢慢的抬起手，将一脸的泪尽数擦干。

人总有承受不住的时候，如果现实已经不能更坏了，就不害怕了。

祁木笑着，向后退了几步。

“你是不是一点都不害怕我会死？因为你手里有我害怕的东西，而我是个胆小鬼。”

祁木平静的脸上露出一点含义不明的笑，那笑容在他一如既往的怯懦下，撕破了他努力维系的示弱者的表象。

像是一块冰突然有了裂痕。

程钊嗅出了某种危险的味道，他大吼：“祁木！你别乱来！”

“又要威胁我？”祁木看到窗边花盆里刘阿姨用来掘土的铁片，抓在了手里，“同一个戏码用两遍就不管用了，你一定在心里这么笑我。”

程钊冲他喊：“别做傻事！你忘了一一”

“哦，对，视频。”他自嘲的笑，“你无需提醒我，我一直记着呢。”

祁木看了眼彭寅，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自己手机里的那个电话号码。

“是我太傻了，程钊。人死都死了，还怕什么流言蜚语，毕竟这些年，我活的本来也没多体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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