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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钊掀开被子看了看，伤口被纱布裹着，露出点淡淡的血色，有一些疼：“我昏迷了多久？”

“六天吧。”袁维歌说。

“一直是你们照顾的？”

“不然呢？还能有谁？”赵启明无意开口。

程钊眼睛垂下去，有一刹那的沉默。

赵启明自知说错了话，赶紧扇了自己一巴掌：“对不起，我脑子又卡壳了。”

“没事。”程钊笑笑，“外面有关于我的新闻吗？”

“嗯……”赵启明看看袁维歌，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还是你来说吧。”

袁维歌被赶鸭子上架，一脸无错，接着慢慢的组织了语言：“那个……是这样的。你父亲在你住院的第二天就对外公布了公司里新的管理层人员架构名单，然后……”

“没有我。”程钊探出口气，没多难受，反而很轻松，“我被踢出来这件事官网上有公示吗？”

“目前没有，主要是怕股价有波动，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怎么一回事。现在我有点懵，你爸和祁木还有你，你们三个怎么弄到一起去了？”

程钊沉默了一刻，没有立即回答。

那天发生的所有事情都还在脑海里存着，他都还记得。

是祁木把浑身是伤的他背在背上，一步步的走出来的。

路上很冷，天气阴沉，并不算好的天气。

程钊揉了揉脸，突然问：“外面下过雪吗？”

“雪？”赵启明揪着眉头侧头去看，窗外一片晴朗，水蓝色的天空连一丝云彩都没有，“没有，这几天天气都挺好的。”

程钊没说话。

“你是想问祁木吧。”彭寅说。他身高腿长，右脚踝担在左膝盖上，很舒服的一个姿势：“我没见到他，他把你送到医院后在旁边的超市给我打的电话，但他没等我。”

电话是一个陌生的坐机号码，开始的时候彭寅以为是诈骗电话没接，但是那边又打来一次。祁木的声音不大，有一点点微微的哑，语气很平静，他只是单纯的告诉给他一个地址就挂了。彭寅开始还有些发愣，等到听出祁木的声音后再问，电话就被挂断了，他往回又打了好几次，都无人接听。

前前后后一个多月，祁木像是一滴水融入在海里，一点踪影没有。程钊派出去了一波又一波的人，但即使投入的人力如此之大，却还是没有收到任何关于他的消息。

可就是这么一个已经失踪了很久的人突然给他打了电话，地点还指引在医院里，不由得彭寅多想。

他开始只以为是祁木受了伤，到了地方才发现原来被送进急救室带死不活的人竟然是程钊。

很难用语言形容刚见程钊第一眼的时候是什么样的一种情绪，他侧歪着头，脸上的皮肤白到近乎透明，一身黑衣，床下的被子上沁了一圈又一圈的雪，整个人像是只剩一口气的临死者。

很多疑问都在心里藏着，但谁都没问。

程钊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有些无力的开口：“……医院里有录像吗？我想看看我进医院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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