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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瓶用衣架挂在床边，程钊浑身烫的能煮鸡蛋，人却不安稳。

他烧的难受，觉也睡不踏实，一直哼哼着，时不时的还念叨着什么。赵启明听不清，但看他的样子是真的不舒服，最过分的时候，程钊竟然哭了。

挺大的男人，早些年玩赛车撞的差点粉碎性骨折，推到急诊室门口都能忍着痛调笑几句的人，如今上了三十九度的烧，竟然流了眼泪。

赵启明心里是又气又笑，气的是他自己作死怨不得别人，笑的是别管你是什么日天日地的人，真遇见个喜欢的，还是得低三下四装孙子。

—天加一夜，赵启明连个眼睛都没合，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管着程钊吃药和打针，看他状态稍微好些，还记得给他喂点糖水补充体力。

可程钊一直没醒。

他像是遭受了梦魇，又像是对现实生活充满了绝望，不愿意醒来，所以温度降到三十八度以下，他还是睁不开眼睛。

现实贴不近的人，梦里总会相见。

昏沉中的程钊看见了相见的人，心里像是被掺进了柠檬水，酸的他忍受不了，其实明明知道是梦境，可他还是不受控制的抽嗒起来，喃喃的叫了声他的名字。

“……祁木……”程钊的半张脸都陷进枕头里，额头上的汗珠亮闪闪的，连头发都被浸透了。他的眉头紧皱，难过的神态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祁木的名字像是一道咒语，让昏迷的程钊谨记在心，一刻都不敢忘。

赵启明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他不知道程钊究竟梦到了什么，但可以确定的是，就算在梦里，祁木也有足够的能力让程钊伤心。

真是一段孽缘。

赵启明无可奈何，起身去洗手间又给祁木换了个冰一点的毛巾，给他盖在额头上。

程钊的温度降了些，他似乎感觉到什么，在赵启明接近他的时候动了一下，两只手不安分的从被子里抽出来，迷迷朦朦的握上他的手，把他滚烫的脸往赵启明的手上贴。

“……木木……我难受……”他哼哼着，闭着眼睛，很可怜的样子。

赵启明的手被他抓着，感觉那人浑身冒着火。

他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了。

程钊一直在喃喃的叫着祁木的名字，时不时有泪，他蹭着他的手，像是一只受了伤的猫。

赵启明看的心里难受，仿佛有人攥着他的心头使劲的扯。

“钊儿……程钊……”他轻轻喊他，“松开下，我给你喂点水喝……”

程钊不动，反而抱的更紧了。

赵启明只能拧着身子用另一只手拿起杯子，把习惯塞进程钊的嘴里。

“张嘴，喝水。”赵启明拍拍他的脸。

这次程钊听话了，孩子气的咕嘟咕嘟灌了几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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