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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梦里的一切真实发生时，程钊却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又做了一场清醒梦。

从进门开始，祁木去了卧室，去了厨房，去了洗手间，他像是被上了发条，只能不停的找事情做，对于接下来的事，他需要一些时间去想。可是人已经到家，眼前的问题还是要解决。

楚阅这次是真的下定决心不再插手他们俩之间的事，因为他也看出了什么，如果单纯的只是仇恨，或是

爱，那所有的一切都会变得简单。

最难的是，所有的人都看的一清二楚，只有故事里的人还在费力的找着出口。

可人心最不容易的就是感同身受。

祁木看着程钊低着头失魂落魄的样子，说：“去冲个澡吧，你身上还有消毒水的味道。”

程钊循声看过来，点了点头，听话的站起身。

他朝着洗手间走了几步，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突然停下，他似乎是要确定些什么，祁木在等着他开口，可他站定了几秒后，却一言不发的走进了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从里面传出来，祁木终于可以在没有他的目光下歇一会儿。

“你失控了。”楚阅沉沉的吐了一口气。

他说的对，祁木知道。

“我不知道你在怕些什么，也没办法安慰你，但是既然做了选择就不要后悔，过去也好，未来也罢，你都没有做错过，你也不用对任何人任何事而感到愧疚，如果你想做些什么，就撒开手去做，别把自己活在一个窄洞里，看着你现在这样，作为朋友，我心里不好受。”

对于他的过去，祁木没有全部告诉楚阅，但他一直是个聪明人，想必早就琢磨出了什么，但为了顾及自己的脸面，他一直没说。

这样的一个朋友，很难得。

祁木突然眼睛有些发酸。

自从妈妈去世，他在这个世界上便再也没有了亲人。除了程钊，他连个能说话的朋友也没有。而那时的程钊残暴冷酷，他对他更多的是恐惧而不是依赖，所以心里有话也不可能会对他说。

但即使这样，不可否认的是他曾经给予了自己条件范围内最好的帮助。尽管这些都是祁木用身体换来的，但妈妈能被最昂贵的药物吊着维持到最后一刻，没有金钱是万万不可能的。

那时的祁木才二十岁出头，见过最多的金钱就是程钊装在箱子里的三十万人民币。

他不知道住一晚ICU要花多少钱，不知道进口的药打一针有多难，不知道每一次学科内顶级专家的会诊有多昂贵，因为他不需要想，虽然痛苦而绝望，但至少在妈妈病情危急的时候，他还有一个人能够指望。

祁木的心揪在一起，猛烈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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