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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六章 然
昏暗的夜晚,唯有月光洒了进来,照的整个卧室幽深幽深的。
溪庭的这间客卧五年如一日一般,毫无变化,就连曾经宋雾留下的首饰、衣服也整整齐齐的归纳好,无人敢挪动一分。
这里向来带着一股芬芳的味道,可今天却蓄着一股过于浓郁的酒味。
容烬整个人歪着躺在冰凉的地板上,手臂无力的甩在一边,就连原本干净的地面也滚着几瓶酒。
熟悉容烬的人都知道,他很少会有这种颓丧的时刻。
容易这几天都没人管,也不敢敲客卧的房门,生怕里面又传来玻璃破碎的声音。
楚辞更是觉得现在的容烬活得像一个行尸走肉,怂的不行。
溪庭的沙发上,一大一小正皱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办。
楚辞是担心容烬这样把自己锁住,总有天会吃不消,每天五姨和菲佣费劲心思做的饭,容烬就动俩筷子就没了,然后继续再在里面喝酒买醉。
容易呢。他这几天考了个不及格,老师叫家长来,不过容易挺不乐意的,同班褚一婷考了九十八,他才考了一十八,怎么看怎么不配。
容易望着自己写得满满当当的卷子,有板有眼的朝楚辞说,"叔叔,您别看我考这么点分,您瞧瞧我那过程分,绝对不止18,老师肯定没算过程分。"
楚辞现在没心思理他,敷衍的,"知道,你最聪明,以后当数学家。"
容易听了后挺满足的,慢悠悠的把数学试卷折好,朝着楚辞笑。"那您替我爸去开家长会行吗?"
楚辞:……谁去谁倒霉。
楚辞:"不行,我进去把他踢醒,你爸真他妈怂。"
话音刚落,楚辞就从沙发上腾了起来,气汹汹的上了二楼,朝着容烬的房门一顿猛踹,这房间早就被容烬从里面锁住,除了这种暴力的方法,楚辞想不到第二个。
结果,踹的框框直响,门依然纹丝不动,而里面的人更是一点反应都不给。
楚辞干脆直接喊了句,"宋雾打电话过来了,你接不接,不接我挂了。"
还未过一分钟,门锁应声落下,就露了一个缝给楚辞塞手机。
楚辞简直要气笑了,他跟容易在这儿巴巴的担心了好几天。容烬连个反应都不给,现在只不过是宋雾这个没良心的打一通电话,容烬就巴巴的开门了。
打个鬼的电话,楚辞一脚踹开了门,只听得到一阵闷哼。
楚辞没想到容烬会乖乖在门后面等着,刚才一脚估计是把他踹地上去了,楚辞本想过去拉一把容烬,却发现后者直接破罐子破摔躺地上了。
容烬的颧骨像是被擦到了,留下了一道血痕,手肘像是也被地面蹭了一下,渗出了些许的血液。
这几天,容烬活得很失败。
他眼神泛着晦涩的光,眼底更是布满了一层青灰,也不知道是熬了几个通宵,又是灌了自己多少瓶酒留下的印证。
容烬向来是一个有洁癖的人,平日里断不可能会有这样邋遢的一面。
只能说,他自暴自弃在。
楚辞眼底蕴了一层怒火,直接照着容烬的身上一踢,地上的人瞬时没反应过来,吃痛的捂住了自己的腰,整个人蜷缩在一团。
挺狼狈的。
但楚辞却觉得还不够,没等容烬缓过神,直接又踢了一脚。
楚辞没因为他是容烬而故意放水,用的力量是实打实的重,看着他疼的面部狰狞后,楚辞才收回了脚,他望着地上蠕动的人,有点恨铁不成钢,
"现在清醒了没?"
地上的人,头埋在双臂内,喉腔的沙哑显而易见,"你踢死我好了。"
"我他妈巴不得踢死你,你这几天到底有没有为别人想过,容易成天巴巴的等着爸爸,容氏也是人心惶惶,结果你天天因为个女人丧头丧脑的,你不觉得自己太自私了吗?"
自私?
容烬头一次听到这么直白的评价,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多了许久,地上的人清清淡淡的说,"你知道我这些年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吗?"
从高中开始,他的人生就被强制圈在了言岁身上,言岁如果高兴,那只不过是算他理所应当做的事,要是言岁有一个不开心,所有的过错都在他身上。
容烬唯恐了几年,连做梦都是言岁在生气,他仿佛不配拥有什么情绪,什么自尊,只能被言岁的心情吊着玩。
只要他有一分一毫的不满意,别人就会拿着言岁那场车祸讽刺他。
那时还不兴"道德绑架"这个词,所有人都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点,随便吐吐口水说几句话就能让容烬遍体鳞伤。
日积月累,他终于成了世人眼底最完美的容烬。也成了言岁心目中最优秀的未婚夫。
可没人能看穿那个身形单薄的少年究竟是如何捱过一天天的强颜欢笑的。
没人在乎。
大家只看到了言岁残缺的那条腿,却把伤痕累累的容烬不放在眼底。
"你说我自私,我倒觉得大家对我挺严苛的。"
容烬扯了一抹笑,侧着头躺在瓷砖上,眼神微微松动,"当初,是你们把我推到了火坑,现在她死了,我好不容易能壮着胆子去喜欢一个人,你们又说我自私。"
容烬:"我凭什么非要靠着你们的想法活。"
凭什么他必须像一个连轴机器一样,从头到尾都在为那个莫须有的罪名赎罪,他连在这里放纵几天都要被人说三道四,如果他敢暴露自己喜欢宋雾,就会被别人说是对言岁的亵渎。
挺卑贱的。
他都快忘了自己曾经也是挺清秀,让别人踮着脚尖才能看到的少年了。
可现在是个人都能在他身上踩一脚。
楚辞望着地上的人,气也全消了,冷着嗓子问,"那上次你见到宋雾后。她说什么没?"
"叫我别见她。"
楚辞被他这副丧家犬的样子逗乐了,索性也跟着坐在地板上,吊儿郎当的问,"所以你决定不打扰她了?不烦她了?儿子也不打算让她认了?"
地上的人犹豫了很久,憋出了一个字,"嗯。"
楚辞:……
"容烬,我真不明白你是真蠢还是假蠢,之前就说过,女生说没事就是有事。说不买了就是想要,你活了这么多年听不懂这个潜台词?"
容烬抿唇,眼神变得幽深起来,"她没跟我开玩笑。"
"哦,宋雾说没开玩笑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了解人家啊?还是说你是宋雾肚子里的蛔虫啊?"
容烬不吭声,任由楚辞一个劲的奚落。
楚辞看他焉不拉几的模样,又添油加醋的嘲笑,"之前也没见你这么了解宋雾啊,人家喜好你好像也一个都不知道啊,现在人家好不容易找个机会使使性子了,你还真给我知难而退了?"
楚辞压根就没觉得宋雾会跟容烬断的这么一刀两断,如果容烬死不动心,那宋雾基本没戏,只要容烬稍微一动心,这事儿不可能不成。
现在看看,容烬不是稍一动心了,是全身心都在狂动。
板上钉钉的复合了。
楚辞瞥了眼容烬的脸色,窥到了他若有所思的样子,得意的接着开口,"人家让你别去找她,结果还让你进了房门,你说这叫什么,半推半就懂不懂?"
楚辞:"你现在看到一个小七小八就气不打一处来,可你之前呢,养着虞夏到处溜达,也没见到宋雾要过来杀了你啊。"
楚辞:"我真不懂你结婚这么多年结哪去了,一点情调都不懂,宋雾对你不是还有感觉吗,哪怕是一点都行,咱去睡服她,睡着睡着就有感情了。"
容烬:……
楚辞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中,继续絮絮叨叨,"还有,你也别太乐观了,贺宴那小子不简单,人又长得帅,你这种三十的没法跟他比,不如……"
"够了。"
地上的人冷不防的打断了楚辞的长篇大论。
楚辞睨了他一眼,接着说,"你别不把他当回事,年轻人套路多得很,不是你这种老掉牙应付得了的。"
容烬还是一成不变的俩字。
楚辞觉得他太臭屁了,压根不把对手放眼底,怪不得容易也成天臭屁的不行,天天数学十几分,总觉得自己以后能成为数学家……
子承父业呗。
楚辞挥了挥手,"你收拾收拾去睡服宋老师哈,把你那胡子剃了,不剃也行,都这把年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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