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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陈年旧事
使了一出撂摊子的戏码，陆大人成功独吞了一整只的烧鸡，剩下的一小半大发慈悲留给了对面偏殿住着的刘淼，然后擦擦油嘴油手关门闭窗准备睡觉。
唐逸来的时候正好吃了陆大人一个闭门羹，于是眼珠子一转，径直绕到一边推开窗户驾轻就熟跳了进去。
陆诩解了发冠散着头发，正揪着衣带准备把中衣脱下来，窗边突然响了一声，修长的人影就直直立在了地上，吓得陆诩一惊，下意识把脱了一半的中衣揪紧裹住自己，看清来人却忍不住犯愁：“大半夜的你干嘛？”
唐逸看着床边捂着自己胸口揪着衣襟，活脱脱一个贞洁烈女模样的陆诩忍不住笑道：“我又不会吃了你，你怕什么？虽然陆大人生的确实好看，但也没到了颠倒众生的地步，爷还不至于见色起意。”
“……你闭嘴！我又不是个姑娘，瞎说什么？”陆诩呵道，一面把中衣衣带系上，“有事？”
“不愧是名医世家，养生啊……这么早就睡了？”唐逸答非所问。
“你查我了？”陆诩皱眉。
“怎么？上司查查下属不行吗？”
“行，没说不行。”陆诩也不以为意，毕竟唐逸拿到他的官籍轻而易举。
唐逸脸不红心不跳，颇不见外的一屁股坐下，见陆诩站在一旁不动，一把将人拉过来按在凳子上，“杵在那干嘛？过来，坐这儿！”
“……”陆诩斜了他一眼顺势坐下，“胳膊好了？都能拽人了。”
“那陆神医看看好了没？”唐逸笑笑，一面把前些日子受伤的右胳膊伸到陆诩面前。
陆诩倪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大公无私的秉着一视同仁不避亲疏的高尚医德撩起他衣袖看了一眼伤口：“皮糙肉厚的，能有什么大事。”
伤口本就不算深，处理的又及时，加之陆诩给他用了父亲特制的敛疮药，如今也有十来天了，伤口早已经结了痂，没化脓也没感染，恢复的极好。
唐逸看着漫不经心的陆诩忍不住轻笑，这小县令虽嘴上不饶人，手下动作却轻的很，生怕弄疼了他似的，挽衣袖的手都翘着兰花指，然后又轻轻放下，端的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
“来问案子的？”陆诩伸手给不请自来的上司倒了杯茶。
“没有，单纯来看看你。”
陆诩白他一眼，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当年的事你知道多少？”
“也不甚多，知道个大概罢了。”唐逸闻言道：“这贤妃原就是益州盈平人，圣上还是皇子时在这盈平与她相识，后来两情相悦，可娘娘是商贾之女，身份低微入不得东宫。于是直到圣上登基才将娘娘迎回宫，贤妃一介女子，母家又无权无势，在那深宫里自然过的水深火热，纵然有圣上庇护，到底无法事无巨细，圣上登基第二年春天贤妃怀上五皇子，腊月临盆的时候就出了事，贤妃难产，母子双亡。”
陆诩闻言疑惑道：“既然圣上怀疑娘娘难产并非意外，为何当时不下令彻查，如今时隔将近二十年，物是人非，复查此案无异于登天下海。”
唐逸笑着弹了陆诩一记脑门，“傻呀你！那时候圣上方才登基两年，根基未稳，朝野内外异党横行，宫里各方眼线更是众多。能越过圣上层层看护谋害皇妃皇嗣，东西六宫脱不了干系，皇后脱不了干系，甚至前朝重臣都脱不了干系，后宫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哪有那么容易就查得。况且如今圣上旧案重审，怕是不止想为贤妃娘娘讨个公道，更是想借此发作一批权势熏天的异己朋党，上收政权。”
陆诩点了点头，他一个地方官员对中央政权分属和高官宦臣不大了解是正常的，但大梁世代簪缨钟鸣鼎食的世家大族就那么几个，争权夺利的明争暗斗从来也不断，他还是略知一二的。
“所以你来盈平是为了抓人？那对外怎么说的？”陆诩又问。
唐逸笑道：“是啊，照着圣上的单子一路抓到这儿，对外就说是处置几个重犯来监斩的呗，噱头这东西还不好找吗？”
陆诩：“所以现在这事只有你，我，和萧公子还有你妹妹四个人知道？你就不怕我转头把这消息卖了？”
唐逸不以为意，笑道：“你想卖尽管去卖，看看谁愿意花钱买你这件不知真假的陈年破事？”
陆诩：“……”
“下午问出什么了吗？”唐逸又问道。
“啧，你不说我差点就忘了。”陆诩闻言急忙道：
“那秀蓉有个儿子叫胡长生，说是早产，乾正三年七月生的，但是我下午去看了看这个胡长生，身体健硕体型高大，全然不像是个早产儿的样子。放开这个不说，贤妃薨逝仅一个月秀蓉就被放出宫，没过一个月就和她丈夫成了亲。她一个普通宫女，有什么能耐一个月就被批准名正言顺的出宫？还那么匆忙的和一个不相熟的男人成了亲？随后就两人就买了一座少说也要五百两银子的四合院子，钱又是哪儿来的？她却不肯说。”
唐逸闻言皱眉，猜测道：“你是怀疑这个胡长生不是早产，而是秀蓉出宫之前就怀孕了？提早出宫说明她宫里有靠山，至于买院子的钱，多半是那个胡长生的生父，或者宫里人为了封口给的。”
陆诩道：“既如此为何不直接杀了她灭口，反而要给钱？”
“小傻子！人死了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唐逸轻笑一声，“明天审审别人再说吧。”
“……你才傻！”陆诩白了他一眼反驳，随即又叹气：“这案子只怕牵涉甚广，不好查更不好判……”
“怕什么？你只管查，剩下的事还有我这个钦差和圣上扛着呢！”唐逸笑笑，忍不住掐了一把陆大人白嫩的脸蛋：“可别把我们陆大人愁坏了，万一变成个秃头可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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