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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黄雀在后

第二日萧飒亲自带着夜烬一家一家问遍长安城的金银首饰铺，皆无果而终，直到来到城东一条深巷里那一家颇不起眼的首饰店，名叫“辉月阁”。

老板拿着那根银簪端详了许久，随即笑道：“公子，这确实是我们铺子卖出去的，您看，这簪子尾端有个不起眼的云纹图案，是我们辉月阁的云师傅独有的标记，不会错的。”

萧飒急忙问道：“那可还能查到买主是谁吗？”

老板闻言面露难色，“这……公子，恕小人直言，怕是难啊……”

“哎——在下也不瞒前辈，这银簪是从小抚养在下的奶娘走时留下的唯一信物，在下想凭此物寻到奶娘，好报答她老人家哺育之恩，还请前辈务必帮帮忙吧。”萧飒神情悲忧叹道，一面向夜烬使了个眼神。

夜烬会意，从袖口摸出一锭明晃晃的银子，偷偷塞进那老板手里。

“这……”老板掂了掂手里的银子收到衣袖里，旋即笑道：“好说好说，公子有一颗至孝之心，小人自当尽力相助，敝店一向有买卖登记的惯例，本不便外人查阅，今日就破例给公子查查，公子随小人来。”

“如此便多谢前辈了。”萧飒笑道，跟着老板进了后厢房。

厢房里摆着一排松木书架，上面除了各类书籍瓶摆之外，还有足足四五十本账册一般的簿册整整齐齐码在书架的最下层，老板在那堆簿册中寻了两圈，突然回头问道：“公子可知道这簪子大约是何时买的？”

萧飒想了想，回道：“十八年前吧，冬天。”

老板点了点头，半晌后从最下面的一排簿册中抽出一本，放在书桌上一页一页的翻找，萧飒也走过去看，那簿册上面写的是每一天卖出的货品名称和买主姓名以及价格，翻到乾正二年十一月十八日那一天，老板指着中间的一行对萧飒道：

“公子请看，这年冬天卖出的鸾凤和鸣银簪，只有这一根，应该是这个人没错。”

萧飒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按照簿册上写的，买主是一个叫做木三的人，萧飒若有所思，眉宇微皱，随即拱手笑道：“多谢前辈，在下感激不尽。”

“公子客气了，能帮到公子是小人的荣幸。”那老板还礼。

“那在下就告辞了，前辈留步。”萧飒道，转身走出去。

“公子慢走，日后若有需要，辉月阁随时欢迎光临。”老板伸开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自然。”萧飒应了一声走出去。

出了辉月阁，萧飒攥着那根银簪低声啐道：“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防不胜防！”

夜烬低声问，“主子？可是有问题？”

“哼，自然有问题，那本册子上泛黄的印记不过是刻意弄脏做旧的尘土罢了，根本不是纸张日久泛的黄色，连墨迹都是新的，留着糊弄傻子去吧！”萧飒冷笑，咬牙怒道。

“所以这个名字岂不是毫无意义？不过是个替罪羊而已。”夜烬道。

“也不一定，至少有两种可能：一，这件事的幕后凶手知道了我们在查他，将计就计找个替罪羊李代桃僵。二，他的仇家，也就是放跑秀蓉一家的人知道了我们在查这件事，他知道当年的真相，故意把情报卖给我们做个顺水人情，顺便借刀杀人，也除了心腹大患。”萧飒猜测道。

“也就是说，这个名字，也有可能就是真正的幕后之人。”

“是。”

“那现在……线索又断了。”夜烬皱眉。

“京城查不出什么了，只能靠子骞那边了。”萧飒叹了口气，又对夜烬低声道：“你一会儿偷偷返回辉月阁，找找那个黄雀。”

“是，主子。”

“可有人跟着我们？”萧飒突然看了看四周问道。

“没有。”

“那你现在回去吧，别错过他，晚上直接回府找我。”萧飒吩咐道。

“是。”

夜烬用余光警惕的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什么可疑的人尾随之后，向萧飒颔了颔首，从另一条小巷子返回辉月阁。

萧飒捏着那根簪子满腹心思，慢悠悠在街道上踱步，耳边各式各样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偶尔有人和他擦肩而过，低声道声“抱歉”，萧飒也木木的心不在焉，忽然一个清亮的女声从他身后传来，高声喊他，带着些许不确定的疑问，

“临意哥哥？”

萧飒下意识将手里的银簪收进袖口，狐疑着回头看，随即惊喜道：“公……琼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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