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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上面的，还是下面的？
“哥。”忽然，身后响起何以安的声音。
何云朗微怔，连忙关掉微信。
转身的瞬间，已然换上了昔日温和的笑容。
“安安回来了？”
“嗯。”何以安应了一声，把手中的玻璃杯递给何云朗，“柳姨说这个牛奶是从牧场带回来的，今天刚挤的。”
何云朗接过玻璃杯，放在床头。
“聚餐还顺利吗？”
“挺顺利的，这次大家对辩论赛冠军都志在必得，比赛还没开始，就已经有庆功宴的感觉了。”
“那就好。”何云朗说，“好好努力，赢了哥哥请你吃饭。”
“请吃饭就不用了，你要真想奖励我，不如多陪梁娇聊聊天，那死丫头现在天天缠着我打探你的消息，我都快烦死了。”
何云朗维持着浅淡的笑容，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
何以安还不知道他喜欢男孩子的事。
他在思考，该用怎样的方式让安安明白，他是不可能跟她的闺蜜梁娇在一起的。
想了想，何云朗还是决定用发好人卡的方式给何以安透个底，摆明一下自己的态度。
“安安，梁娇这个女孩子不错。”何云朗说，“但她的性格太开朗了，不是我能驾驭的类型。”
“哥……”何以安坐在何云朗的床上，有些无奈地看着他，“你想的也太长远了，我只是想让你们先接触一下而已。就算不能谈恋爱，当个普通朋友也可以嘛。”
“我自然是会把你的朋友当作朋友，这点你不用担心。”何云朗笑笑。
这下何以安无话可说了。
不过她也是挺无奈的，毕竟梁娇那边天天抱着何云朗的照片犯花痴，恨不得立刻马上嫁给他。她要是现在跟梁娇说何云朗不喜欢她，那丫头肯定会伤心死。
“话说回来，安安。”何云朗看着她，眸光深寂地开口，“你这两天在学校还好吗？唐明乐和靳家承，他们两个还像之前那样吗？”
何以安一听到这两个人的名字，漂亮的眉头忍不住皱起。
“哥，好端端的提他们干什么？”
“我是在关心你。”何云朗纠正。
何以安对何云朗的解释并不怀疑，毕竟她这个哥哥是真的很关心她，从小到大都把她捧在手心里，当个小公主似的惯着。
“原本我不相信他们真的关系不纯，固执地认为唐明乐是被胁迫的，但是现在，我改变想法了。”
何以安说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调出照片，递给何云朗：“他们两个私底下给网店做模特，拍的都是情侣装，再加上你跟我说靳家承的背景并没有传闻中那么强大，两件事实摆在面前，我不信也得信了。”
何云朗接过何以安递过来的手机看了一眼。
照片上，靳家承和唐明乐的举止相当亲昵，摸脸，搂腰，俨然一对幸福的情侣。
何云朗眸光微沉，心里泛起一股淡淡的酸涩。
如果说在看到这些照片之前，他对靳家承的警惕指数还只有80的话，那么现在，至少已经飙到了90。
靳家承天生的英俊帅气自然是威胁之一，但最让何云朗忌惮的，还是他那双富有穿透力，且不符合年龄的目光。
沉着、冷静，却在看向唐明乐的时候，饱含浓浓的炙热和深情……
“你说的没错，他确实不喜欢我。”何以安坐在床边，低垂着眼眸，卷翘的睫毛在灯光下映出一层剪影，“如果他喜欢我，哪怕是对我有那么一丁点意思，也不会一条短信，一个点赞都没有……”
这几天，何以安为了增加存在感，隔三差五就以各种理由在朋友圈发猫片，发自拍。
每条内容发出去，都有无数人点赞回应，可那些人里，偏就没有唐明乐。
“那你呢？”何云朗把手机还给她，“你现在还喜欢他吗？”
闻言，何以安郁闷地叹了口气。
“怎么可能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呢？”她喃喃自语，顿了顿，抬眸看向何云朗，“哥，你也有喜欢的人吧，如果这件事发生到你身上，你也不会这么快就释然的，对不对？”
何云朗闻言，微微一怔。
“当然。”他说，“感情的消退是需要时间的，谁也不例外。”
就像现在，他确定自己对唐明乐产生了兴趣，这种感觉就像是毒|品上瘾的初期，虽有戒掉的可能，但却被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推动着一步步向前，无法后退。等到真正陷入成瘾，再想抽离就很难了。
何以安是这样，他亦是如此。
“事已至此，我也只能慢慢让自己接受现实了。”何以安轻轻叹气，“不过……真的好难啊。”
虽然现在梁娇每天陪着她，何云朗也是竭尽所能地带她出去散心，可心里积郁的阴霾还是盘踞在那里，没有半点消散的趋势。
只要想起唐明乐，她就会难过，连学习的心思都没有。
“不如，我转去二中陪你？”何云朗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说。
“你，转到二中？”何以安立刻换上震惊的表情，“疯了吗？”
“你现在跟失恋没什么两样，我怕有心之人趁虚而入，打我妹妹的主意。”何云朗半认真，半调侃地说道。
何以安哭笑不得：“虽然我是挺想跟你读一所学校的，但是哥，当初是我执意要考到二中，爸妈因为我的事都要气死了，如果你再来凑热闹，咱俩八成是要被赶出家门的。”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何云朗浅笑。
“可是你都高三了啊，马上就要高考了，这个时候转学，有意义吗？”何以安说，“总之你就不要担心我了，我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
何云朗不语，盯着床头的牛奶若有所思。
他当然知道高考前转学的难度系数有多高，更何况，还是从璨风转到金水二中。
可难度高，不代表他就会轻易放弃。
……
晚上十点多，何先生和何太太终于携着满身的酒气回到家中。
何正卿把公文包随意丢在沙发上，准备去洗澡。
这时，何云朗从楼上走了下来。
母亲元萍看到他，轻轻抬眉：“云朗？还没休息吗？”
说是晚，但对何氏夫妇来说，已经是这段时间回家最早的一天了。
平时他们忙于工作，三更半夜回来是常有的事，自然也就疏于对两兄妹的关照。
何云朗看着何正卿：“爸，我有事跟你商量。”
何正卿这会儿身上正乏，但见何云朗表情严肃，像是真的有什么要紧事，便抬抬手道：“去书房等我。”
“云朗，什么事啊，非要大晚上说？”元萍好奇地问。
“没事，妈，你早点休息吧。”何云朗说完，径直朝书房走去。
在何家，主事的人一向是何正卿，所以何云朗遇到问题，还是会优先找父亲。
十分钟后，换上居家服的何正卿来到书房。
何云朗端上一杯热茶：“爸，喝茶。”
“嗯。”何正卿接过茶杯，坐下来，不疾不徐地开了口，“找我什么事？说吧。”
何云朗坐在对面，冷静地一字一顿道：“我想转学。”
闻言，何正卿眉心一紧。
“转学？”
“是的。”何云朗点点头，“我想转到金水二中。”
话落，书房里变得极其安静。
何正卿端着茶杯，一双老谋深算的眼睛里透着匪夷所思的光。
半晌，他放下茶杯，似笑非笑道：“大晚上的就别开这种无聊的玩笑了，赶紧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学。”
“我没有开玩笑。”何云朗的表情十分严肃，语气中透着隐隐的果决，“我是真的想要转到二中，还请您安排一下。”
“胡闹。”何正卿敛起浅笑，换上冰冷的表情，右手落在桌上发出一声闷响，“再有两个月就要高考了，你在这添什么乱，是嫌我工作不够忙吗？”
本来何云朗提出转学的请求不至于让他这么生气。
气就气在，他要转的学校是金水二中。
经历了女儿那一遭，何正卿已经对二中这所学校有着很深的芥蒂了，现在儿子也说要转过去，不是胡闹是什么？
“我可以解释原因。”何云朗保持冷静，表情中并无半点惊慌不安。
何正卿本意是想把何云朗打发走的，但想着许久没跟儿子正经谈话，便耐着性子道：“你说。”
何云朗温声开口：“安安这段时间状态一直不太好，我担心她在学校受欺负，想陪在她身边照顾她。”
“你这理由简直是荒……”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何云朗打断父亲的斥责，“璨风的学生毕业后都会被家里安排出国，在高考这件事上并不上心，所以班里的学习氛围一直很差。我认为，这样的环境不适合我进行最后的冲刺。”
“你以为那个二中能好到哪去？”何正卿一副无法理解的样子，“要专业不专业，要重点不重点，学校里还净出小混混，把安安送进去已经是我们做过的最失败的一件事了，难道你还想让我们重蹈覆辙？”
何云朗像是早有准备，对父亲抛出的疑问丝毫不惧。
“二中的教学条件和硬件设施虽然不及璨风，但是据我所知，他们高三的晚自习强制到晚上九点，这足以说明二中对高考还是很重视的。另外，该掌握的知识我都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目前只需要巩固就可以，不会受到二中师资问题的影响。”
何正卿微微蹙眉，左思右想都觉得不太对劲。
他这个儿子一向听话，按部就班地走着他们夫妻二人铺好的康庄大道，怎么在这个节骨眼儿上突然就有自己的主意了？
难道是因为他觉得自己现在的情况，跟璨风的同学们格格不入了？
“云朗，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不出国吗？”何正卿问，“如果你想，我随时可以花钱把你送出去，像你那些同学一样。”
“关于这个问题，我的答案永远不会变。”何云朗微笑着回答。
早在高二的时候，家里人就有意把他送出去读书了，但何云朗一直不同意。
一来是他觉得何以安需要他的照顾，二来是他对这片土地有着很深的感情，不想把青春奉献在异国他乡。
何正卿和顾萍也算是通情达理的人，既然儿子愿意留在这儿，便没有强他所难。
只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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