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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很多他以为的事情，不过只是他以为。”

之前柯封也这样问他为什么，等他告诉柯封了，柯封还是生气地跑了。他不敢再轻易开口，每次剥开内心从心血里挖出的话，他那么疼痛地说着，别人还是会生他气。

柯封生他气，秦烨也会生他气。

所以他不敢轻易开口，因为他没有，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安全感。

白亦尘咬着自己的胳膊，努力把眼泪憋回去。可是他忍不住，直到牙齿咬进肉里，他还是发出了呜咽的声音。

他只不过是因为一直爱着秦烨，即使秦烨伤他多次，他都放不了手罢了。

他妄图通过反抗告诉秦烨，让秦烨能像对待其他人一样平等地对待自己，拥有争取追求梦想的权利。

但他失败了。

他一无所有地跪在秦烨面前，求秦烨带他回去，只不过是因为他希望救他的人是自己一直以来深深爱着的人。他多次把秦烨当做港湾，没想到，秦烨不愿护他。

秦烨靠在门边，听见白亦尘压抑的哭声，多次将手放在了门把上。

他手上青筋暴起，猛地一拳捶在墙上，他冷静不了，白亦尘在哭，他没法冷静，最终用力拉开门，蹲在白亦尘面前，捏住他的肩膀：“如果是柯封强迫你，我可以原谅你。我要知道前因后果，亦尘，亦尘，你说话呀！”

白亦尘努力睁开被泪水黏湿的眼眸，他慌乱地抓住他的胳膊：“秦烨，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你对我做什么都行，可不可以让我留在你的身边，不要赶我走······”

“那你现在告诉我。”秦烨捏住白亦尘的下巴，“那个人是不是柯封？还是其他什么人？你为什么不挣扎，为什么不叫人救你？你是自愿的？”

白亦尘摇头：“不是，不是柯封。我挣扎了，我叫你了，可是你不在，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迫的。”

“不是柯封，那是谁？”秦烨的声音听起来还算冷静，他努力平复着情绪，不是柯封，白亦尘一定是被人强迫的，白亦尘一定是受害者······

那他会为白亦尘讨回公道，用尽一切办法毁了伤害亦尘的人。

白亦尘张了张口，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努力多次，破碎的声音终于拼凑出三个字：“林希安······”

原本已经做好准备的秦烨，在听见这三个字的时候，有些发愣。

多么，出乎意料的答案。

甚至，比柯封这两个字，还具有震慑力。

秦烨气得笑出声：“就是说，你多次从我这里逃跑，每次都主动奔向的人，睡了你？”

白亦尘有些恍惚的点头。

“原来不止柯封，就连林希安，也在其中。好，很好······”秦烨慢慢松开白亦尘，有些不稳地站起身，“你们三个人一起玩过？”

白亦尘立刻抱住他的腿，惊恐地说道：“不，我没有！我是被强迫的，我没有，我没有，我没有······秦烨你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我也想相信你啊，亦尘，可你现在的模样，让我怎么相信呢······”秦烨捏了捏睛明穴，“我本以为，你是个有底线的人，我相信你爱我，所以根本不可能背叛我。即使你逃到了林希安身边，在你亲口承认你和柯封在一起之前，我从未怀疑过你。可你······”秦烨一脚踹在白亦尘的腹部，吼道：“就是这样对待我的信任的吗！啊？”

白亦尘吃痛倒地，他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疼得身体蜷缩。

他看见秦烨又要进门，抬起手想要抓住秦烨的裤脚，秦烨却从他的手上踩过去了。白亦尘疼得咬紧了唇，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秦烨的房门再次合上，白亦尘爬到门边，拍着门：“秦烨，你开门好不好······你不要丢下我，你说过你不会丢下我······”

你说过的。

你果然，又骗了我······

我不相信你，秦烨，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他试图从地上站起身，却因为身体的疼痛而无法站立。白亦尘靠在了身边，他想到什么，突然用力抓着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腿，好脏······

白亦尘在秦烨的房门口守了一夜，秦烨始终没有再开门。

到第二天，秦烨的房门终于开了，靠在一边的白亦尘立即抬眸看向他。

“你要，出门了吗？”问得小心翼翼。

秦烨甚至没看他一眼，迈开几步后，他开口故意说道：“和叶宿吃饭，至少，他看着比你干净多了。”

“好，那你早去早回。”白亦尘靠坐了一晚，身躯有些僵硬，他狼狈地从地上站起身，扶住墙站稳。

秦烨说话的时候，连余光都没有给白亦尘一个，似乎多看他一眼，会脏了他的眼。

他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道：“给你一天时间，从这里滚出去。”

“嗯。”其实也用不着一天。白亦尘看着他下楼，出门。

秦烨不让白亦尘进他的卧室，所以白亦尘走进自己的卧室，他看着秦烨进了车，然后抬腿爬上窗户，坐在了窗沿上，想要目送他离开。

秦烨坐上车的时候，并没有马上发动车。他转动了车钥匙，目视前方。把白亦尘赶走了，他能去哪儿？没有工作，没有住所，也没有亲人······

秦烨想着突然冷笑，都这个时候了，竟然还在关注白亦尘的事情。他恼怒地锤了一下方向盘，柯封、林希安，应该都在张大怀抱等他回去吧。

尽管这样想着，他的视线最后还是控制不住地看向了房子。

窗边隐隐的人影让他集中了注意力看过去，等他发现见坐在窗沿上悬挂着两条修长雪白的腿的白亦尘时，眼眸霎时被不可置信填满。

白亦尘还在疑惑，为什么明明秦烨进了车，却不动了。

秦烨立刻下了车，站在楼下看着白亦尘。

白亦尘看见秦烨的面孔，眸内再无过多的情绪，没有责备，也没有悲伤，只有一汪死水般的平静。

“白亦尘，你又在玩什么？”秦烨靠近别墅，“自杀？”白亦尘是妄图用这种方式看到自己恐慌的模样吗？

他至少以为，白亦尘是不屑于做的。只是没想到，自己高估了他。

白亦尘将头靠在窗边，他并不太能听得清秦烨说什么。

他只是静静看着秦烨，没了举动。

秦烨好像又进了家门。

不久之后，白亦尘卧室的房门被秦烨粗暴地打开，“白亦尘，你给我下来！”

“你不是说，给我一天时间走吗。”白亦尘没有回头。

“你想跟我玩什么？这样的游戏好玩吗？你以为我会在乎！”秦烨看着他摇摇欲坠的身影，话虽这样说着，还是从心底害怕他不注意就倒了下去。

见白亦尘根本不为所动，他接着道：“你现在，立刻，给我下来。我可以不追究你做过什么，只要你下来。”

白亦尘沿着窗沿缓缓转了身，后背是三楼的高度，面对的是他的爱人。他垂下眼帘，没有直视秦烨：“其实我很累。”

“每天都活在你突然就不要我的恐慌中。”

“我努力学着做好你的宠物，听你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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