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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生本能，死本能。”
救护车的声音响了一路。
秦烨生平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撕心裂肺的疼。
那就像有人不断啃噬着他的心脏，疼痛，窒息，压抑，泪在不住的往下落他却毫无知觉。
白亦尘侧躺在地上沾了血的脸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他怕他那漂亮的眼睛再也睁不开，怕他饱满的唇再也不会露出笑容，怕他喜欢拥抱的身躯再也不似以往温热。
秦烨等在急救室门口，颓丧地靠在墙边，抬头睁着眼睛失神地看向医院雪白的墙顶。
他不懂白亦尘，一点都不懂。
他不懂为什么白亦尘会为了一个小小的舞台就选择离开自己投靠柯封，不懂为什么他会和林希安发生关系，不懂为什么那日将白亦尘从医院抱回家后白亦尘一点都不开心。
他一直担心白亦尘爱上柯封或者林希安中的任何一人，他怕自己输给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的他们。
从来都自视甚高的人，面对爱情时也学不会低头。以为抓牢白亦尘，就能拥有他的全部。
他以为掌控，便是占有，以为独享，便是爱情。
可他早在自己的专制中失去了白亦尘的笑颜。
让白亦尘追求舞台怎么了，让白亦尘和林希安每天在一起练舞又怎么了，至少他还能每天看见白亦尘笑得弯弯的眼睛，还能听到白亦尘躺在他的臂弯里温柔地叫他秦烨。
现在这些都没了。
倒头来，不过是他作茧自缚。毁了白亦尘的前途，也毁了白亦尘。若是里面的人醒不过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撑得下去。
秦烨没有刻意封锁白亦尘住院的消息，他全部的心思都已经放在手术室内躺着的人身上。
当踩着皮靴，身材比例完美，脸蛋出乎意料精致的林希安踏入医院时，路过的护士或者病人都忍不住惊叹为什么会有人长得这般惊为天人。
有粉丝认出他是BNYW团队的主唱，拿着笔和纸想要找他要签名，却被他看过来的阴狠眼神吓得退了回去。
林希安走到秦烨身边，冷冷扫过他一眼，然后盯着急救室的门，没有说话。
秦烨眼角瞥见他，眼眸里同样充斥着不屑。
虽然彼此气场针锋相对，互相厌恶，却都保持沉默。他们都还不清楚对方做了什么，他们谁都没有资格先开口责备对方，都没有资格先行一步动手。
直到身上沾了些许灰尘的柯封跑过来时，秦烨和林希安之间的诡异的平衡才被打破。
柯封安排在秦烨家附近的眼线告知他白亦尘出事的消息时，在跑出会议室冲向车库的地方，他因为慌忙狠狠摔了一跤，擦破了手上的皮。
然而这并不影响他挥拳揍向秦烨：“这一拳，我打你保他不全！”力道十足，丝毫没有留情。
秦烨被他这一拳打得后退几步，抬手用拇指擦去唇边的血，没有还手。
紧接着，柯封一脚踹在秦烨腹部，在秦烨向来端庄整洁的衬衫上留下脏乱的脚印：“这一脚，我踹你护他不周！”
因为疼痛，秦烨条件反射地弯下腰，单手扶着墙站好。纵使扶墙的手紧握成拳，做好了随时挥出去的准备，也只是留在原地，没有反击。
原来被人打中腹部这么疼，昨晚踹在亦尘肚子上的那一脚，是不是比这还难受？
柯封左手揪住秦烨的衣领：“我是怎么忍心让你这个人渣带他走的，我居然蠢到把他交给你！”
看着柯封因为愤怒而发红的眼眸，秦烨的气焰逐渐消散。他是有错，错的离谱。
“是我没保护好他。”秦烨低沉的嗓音无力地吐出这几个字，带着些许忏悔和愧疚。或许柯封可以再打他几拳，这样他的心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好受些。
柯封抬起的右拳准备再挥下去时，林希安突然开口道：“是你让秦烨带走亦尘？”难怪秦烨这么轻易就带走了人，而他却毫无知觉。
听见林希安的声音，柯封气得有点想笑。
“林希安，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柯封恶狠狠地松开秦烨，转身看向林希安。他眼睛里戾气很重很重，看向林希安的眼神，似乎是想把他碎尸万段。
林希安的神情恍惚了下，他知道自己有错，他不敢完全否定亦尘出事和自己无关。
“我想来看看亦尘。”林希安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脆动人，“可你又有什么资格让秦烨带走亦尘？”
“你当真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我还不知道吗，如果不是你在医院强迫亦尘，对亦尘做了那么龌龊的事情，他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柯封站在林希安面前，与之对峙，“我念你为他付出许多，没有对你下手。林希安，不然你以为你能完好无损地活到现在？”
“你让亦尘用身体与你做交易，同样是在逼迫他。你若真心甘情愿为他，为什么一定要他委身于你，你不过也是打着爱的名义在他身上索取罢了。”说的冠冕堂皇，好像谁不自私一样。
林希安话音刚落，秦烨已经走过来单手拉开了柯封，站立在林希安面前。林希安话中的信息他都知道，但是柯封所说的林希安对白亦尘的所作所为，是他从来都不知晓的。
秦烨步步逼近林希安，声音低沉而充满威胁：“你在医院对亦尘做了什么？你强迫的？昨晚，也是你干的？”
“是我。”林希安并不否认，“如果不是你三番五次伤害亦尘，或许我会放手。多谢你给我机会，让我重燃希望。”他承认，看到亦尘，他就像疯了一样。疯了一样想要占有亦尘，疯了一样想要得到亦尘，疯了一样想要带走亦尘，不让任何人靠近。他会因为亦尘反抗而伤心和愤怒，明知道自己不能进一步伤害亦尘，却丝毫控制不住。
秦烨听见林希安的话，眉头紧蹙，迅速伸手掐住林希安的脖子，越收越紧。“是你强迫他，你敢强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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