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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他的首要特质从温柔变成了胆小。”

一切如柯如竹所言，白亦尘在昏迷后的第五天，终于慢慢睁开了眼睛。

还来不及看清眼前的世界，就有泪水溢满了眼眶，更深一步模糊了他的视线。

不管有多么不愿意，他还是醒了。

凝视着白色天花板几秒后，他又缓缓闭上眼睛，此时感受到有人伸出拇指为他拭去泪水。

“为什么哭？”秦烨素来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白亦尘湿漉漉的睫毛微微发颤，没有睁眼，也没有说话。

“你不愿看见我？”

听见秦烨的话，白亦尘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后，摇头否认。头部因为这个动作传来的疼痛，才让他意识到他受伤了。

秦烨坐在他身边，凝视白亦尘安静苍白的面孔一会儿后，握住他的手。“我等你醒过来等了很久。”时间在这段期间内被迫拉得很长很长，致使等待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成了煎熬。

白亦尘试图从秦烨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却被秦烨抓牢。他原本修长的手指因为消瘦显得更长，被秦烨放在唇边轻轻吻过。

那漂亮的五指不由自主地弯了弯，虚握成拳。

“所有的事情我都知道了。”秦烨道。

躺在床上的白亦尘听到这话并无反应，秦烨便接着说：“抱歉我不知道舞台对你来说那么重要，如果我能早点意识到，也许你不会选择离开我，那么林希安也没有机会对你下手。”

他的话让白亦尘掀开了眼帘，但是眼帘下略显失神的眼睛并没有看向秦烨。

秦烨宽厚温暖的手掌抚过他的面颊，为他将面上残留的泪渍擦净。

“你那日来找我，是希望救你的人是我对吗？包括之后选择让我带你离开，你是不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我身上？林希安在慈善晚宴对你施暴时，你是不是也叫了我的名字？”秦烨守在亦尘身边五天五夜，他的面容上写满了疲惫与慌张。好在亦尘醒了，心中的石头落了。

白亦尘听见他的话，习惯性垂下眼帘。

病房沉寂很长一段时间后，才传来白亦尘干涩沙哑的声音：“很、很狼狈······”

三次希望全部落空，无一例外。

知道白亦尘需要水，于是秦烨侧过身为他泡了牛奶，然后将亦尘从床上扶起。

秦烨想喂他，但是他拒绝了。有些迟缓地伸手接过装着牛奶的杯子，放到唇边，微微仰头张口，有乳白的液体沿着他干裂的唇滑到下巴。

窗外阳光四溢，透过医院的窗户打在白亦尘的身上。他的侧面沐浴着阳光，以至于秦烨可以清楚的看见他仰起的脖子中央漂亮的喉结为了接纳牛奶的流入而上下滑动了下。

秦烨才正式意识到，眼前的人有生命，他真的醒了。

喝完后，他将水杯还给了秦烨。

秦烨接过去，拇指擦过他唇边的液体，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吻。

按了病床边的铃，秦烨通知医生白亦尘醒了。和医生一起赶来的是柯封，在医生为白亦尘量血压时，秦烨和柯封就在一旁等着。

“颅脑损伤后要尽量保证病人呼吸通畅，多做肢体主动运动。这段时间要注意让病人保持心情舒畅，不要刺激病人。呕吐、头痛等现象可能会发生，若是情况加剧再通知我们。”

医生嘱咐完带着一干护士离开。

“亦尘，好久不见······”柯封一步步靠近白亦尘的病床，见到亦尘靠坐在病床上那张过于苍白的脸时，竟有泪水湿了眼眶。

他试着忍耐，但是下一秒就绷不住，扑到白亦尘的怀中紧紧抱着他。

“你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说到底也只是没有完全长大的少年，哪怕他无数次强迫自己快速长大，快速变强，哪怕他尽力装作自己早已成熟，他也只有十八岁。

得知亦尘出事时他忍着没哭，看见亦尘昏迷着被推出急救室时他也忍着没哭，但现在看见虚弱地靠在床头的亦尘时，他再也忍不住了，哭得比谁都伤心。

秦烨在一旁看着，其实他很想把柯封从亦尘身上拉下去，但看见柯封在白亦尘怀中因为抽泣而颤抖的身躯时，还是选择撇开视线，没有阻止。

至少柯封爱着亦尘，至少柯封没有伤害过亦尘，他比自己更好······

白亦尘抬起一只没有打点滴的手拥住他的背，轻轻拍了怕，“我没事。”

在看见亦尘抱柯封时，秦烨不得不承认，即使是一个安慰的动作，他心中依旧泛起酸涩的感觉。

“还没事，还说没事······那怎样才叫有事······”柯封把头埋在他的怀中，宣泄后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松开亦尘。那张英俊阳光的面庞，第一次正式在白亦尘面前展现脆弱。

柯封来不及擦去自己眼角的泪痕，就抬眼仔仔细细端详着白亦尘。失去亦尘太久，重逢竟也让他感到悲伤。

“我想你。”柯封道。

想亦尘温柔的眼睛，想他饱满的唇，想他的眉宇间的柔和还有唇边的笑。

然后柯封伸手缓缓托住亦尘的脸，凑上去含住亦尘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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