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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依赖型自我的他已经不见了。”

白亦尘在他的怀中抬起头，凝视着他的侧颜。

柯封见他身体不似刚刚僵硬的时候，抱着他的胳膊才逐渐松开，他迅速转移话题：“饿不饿，有胃口吃饭吗？”

在柯封有些担忧的眼神下，白亦尘还是点了点头，好像吃点东西会让柯封放心些，虽然他真的没有胃口。

“我去给你买，现在你能吃什么？粥？是不是还不能吃其他的？”在柯封的认知里，病人除了喝粥，就是喝粥，没有比粥更好的选择了。

也没等白亦尘回答，他就自行站起身打算离开。匆匆走出医院，又匆匆回来。只有呆在白亦尘身边，他才觉得放心。

当看见面前一排小盒子装的食物时，白亦尘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牛奶燕麦粥，青菜粥，皮蛋瘦肉粥，紫薯粥，小米粥，红枣粥，红豆桂圆粥，黑米粥，不知道你喜欢吃哪个，所以我都带了一份。”将病床上的小桌子支撑起来，把粥一盒盒放在上面，让白亦尘挑。

白亦尘从放在自己最前面的粥开始喝起，本来没什么胃口的他，在看到柯封这样浪费时，还是强撑着喝了······半盒。

见白亦尘实在吃不下去，柯封看着剩下的粥道：“你真浪费。”

“······”

柯封将所有食物都收拾好放一边时，白亦尘靠在床头，脸色有些难看，清秀的眉头微微蹙起，好像在忍耐什么不适。

柯封想走过去探探他的额头，看他有没有发烧。手还没碰到白亦尘的皮肤，白亦尘突然伏在床边将刚刚吃的东西全吐了，包括秦烨泡给他的，还没来得及吸收的牛奶。

柯封立即抬手帮他拍背顺气，目光落在他白得几乎透明的脸上时，想要揍秦烨和林希安的心思又上涨了一层。

“抱歉······”白亦尘保持着趴在床边的姿势，垂着头道。长长的睫毛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藏住了他饱含歉意的眼神。

“怪我。”柯封慢慢将他扶起，拿清水喂他漱完口后，开始收拾场地。

看着柯封为他忙碌的身影，白亦尘的眼神又多了几分黯淡。他好像只会麻烦别人，可他明明不想的。

整理好场地后，柯封坐回白亦尘身边，抓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柯封实在担忧白亦尘的状态，隐隐觉得白亦尘哪里不太对劲，可又说不上来。

这期间，白亦尘又迷迷糊糊睡了一觉。直到助理找到医院催柯封处理这么多天堆下的事务时，他为了不让助理打扰到亦尘，为亦尘盖好被子才勉强离开。

离开的路上他遇到了赶完通告回来的林希安。

饶是他和秦烨都不想让林希安再靠近亦尘，可这么多天，林希安和他们一起守在病床前，哭得最厉害的就是他。

或许他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

或许他对白亦尘的喜欢，真的不比柯封和秦烨少。

“你要是再敢对亦尘做什么，我不会放过你。”柯封拦住林希安的路，警告道。他们还从未让林希安和亦尘单独呆过，可是现在秦烨不在，他也必须要走，所以放心不下。

林希安对着他露出一个不冷不热的笑：“我需要你管？”饶是林希安的脸一直精致的过分，也难以掩盖这些天焦躁着等待亦尘醒来的疲倦。

柯封没有让路。

林希安眼眸内的阴郁最后还是化成了迫切想见亦尘的渴望，见柯封如此坚定的态度，他还是服了软：“我知道！我不会再做什么，我就想见见亦尘！”

柯封这才选择让路，好意提醒：“病房门口是我安排的保镖，亦尘要是叫一声，你立刻会被送走。”

林希安狠狠瞪他一眼，直接奔向病房。

见亦尘还躺在床上没有睁眼，林希安放轻了脚步走过去坐在他身边，和其他人一样，林希安也是第一时间握住白亦尘的手，牢牢抓住。

不久后，白亦尘缓缓睁开眼睛，看到林希安的那一瞬间，脑海里滑过很多零碎的片段，美好的，快乐的，痛苦的，哀伤的，各种各样的情绪在心中翻涌，一时间没能处理过来。脑袋传来阵阵钝痛，让他放弃了回想，放弃了思考。

“你醒了！”林希安见他睁眼，激动在眼眸中闪烁。嘴角露出一个明艳之极的笑，眼角的桃花仿佛在风中绽放。

这是多么多天来，他露出的唯一一个真心笑容。

下一秒，他眸内又泛起鳞波，撇了撇嘴，泪水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我怕你再也醒不来了，亦尘，我好想你······”

泪水打湿了他与白亦尘手指交握的地方。

似是被他的泪烫到，白亦尘的手忍不住颤了颤。

眼前的人，是他的希安吗······和以前一样的希安，不是将他压着凌辱的希安······

林希安将头枕在白亦尘胸前，哭着道：“我错了，亦尘，我错了······醒过来就好······”他的话语因为抽泣而断断续续，似乎怕白亦尘赶他走一般，将白亦尘抱得特别紧。那日亦尘看他的眼神他一直忘不掉，他不愿亦尘对他只剩下厌恶，他害怕亦尘对他只剩下厌恶。

胸前的衣服都被林希安的泪水打湿了，带着些许温热些许冰凉，接触到白亦尘的肌肤。

白亦尘微微叹气，抬起有些纤细的手腕，在空中犹豫半晌，最后还是放在了林希安原本柔软却因为表演需要烫染多次而变得有些干枯的头发上。

林希安把脸往他的病服上蹭了蹭，蹭的他衣服上都是鼻涕和眼泪。

肇事者这才缓缓抬起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拿纸帮他擦干净。

白亦尘看向林希安的眼眸带着很多不确定，他不确定这是哪个林希安，心中仍有若有若无的恐惧仍在闪烁。

林希安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认错般垂下一直高傲的头颅。“亦尘，你别这样看着我·····我不会再强迫你了······要不你病好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虽然说道最后声音越来越小，底气越来越不足，也不妨碍他贼心不死地继续劝说。

白亦尘撇过头，不再看他。

“亦尘，我不说了。”林希安见白亦尘逃避的模样，立刻闭上嘴。

然后他绕到床的另一边，让自己的面孔再次出现在白亦尘眼前。

白亦尘愣了一会儿，又把头撇到另一边。

林希安紧跟着绕过去：“亦尘，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理我好不好？”

白亦尘对上他的眼睛，似乎在辨认里面是否还写满了欲望与愤怒。

林希安眨了眨眼睛，眼眸清澈。

白亦尘没再闪躲。

“亦尘，是不是因为我，你才会出事的······”林希安坐在白亦尘身边，“是不是被我逼的？”

白亦尘沉默地摇头。

林希安才不信他的反应，继续道：“要是我早知道会让你那么痛苦，甚至可能会因此失去你，我肯定不会那样做。我只是感觉，每次见到你，我的脑子就不受控制了。除了占有你，就什么也不剩。”林希安努力回想自己那时候的状态，带着很强烈的亦尘被他人占据的愤怒与不甘，进而做出冲动的事情。

这是个略显沉重的话题，白亦尘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完全不想回忆起。

于是林希安想了想，重新打开了一个话题：“BNYW团队现在发展的很好。”

提到这个，白亦尘的注意力不由自主地集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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