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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是……爹爹没有……”
裴婴心如刀绞,手忙脚乱地去擦孩子脸上已经冰冷的血迹,“爹爹爱你,爹爹爱你啊鲤儿,你是爹的命啊……别离开我、别离开……”
鲤儿脸上的血总也擦不干净,裴婴捂住眼睛崩溃大哭,“我的鲤儿!”
“爹爹……”
孩子轻声唤他,“如果有来生,孩儿不来找你了。”
“鲤儿、鲤儿……”裴婴死死握住孩子逐渐透明的手腕,脸上泪痕交错,“爹爹错了,你别走、别走!”
裴婴的手从孩子的身体中穿过,鲤儿的脸惨白如纸,他轻轻挥手,“爹爹,我走了。”
“鲤儿、鲤儿……”
裴婴挣扎着睁开眼,脸上一片潮湿,他躺在床上急喘,怔怔看着头顶绣花床幔。殿中寂静极了,药味要比之前浓郁不少,许是为了天子得以静养,连烛台也只留了一盏。
裴婴想起方才那桩梦境,心口疼得眼前发黑,他惦念了那么久的孩子,果然被燕晁掉了包,送到了岭南王府上。他回忆之前芙兰所描绘孩子凄惨的死状,那一刻真是宛如被人剜了心头肉去。
烛火噼啪炸裂,殿内安静得有些可怕,裴婴额头上忽然浮现密密麻麻的冷汗,他咬牙抬起手来捂住坚硬的肚子,疼得沙哑叫出声来。
“嗯——”
腹中孩子翻滚着往下坠去,生拉硬拽着要脱离他的身体,裴婴生生咬破了下唇,嘴角蔓延出血色,他挣扎着半坐起身,掀开自己身上的被子,入眼一片血色斑驳。
雪白亵裤已经被浓稠的血液染红大半,裴婴半撑着身子看着这滩血迹,一时还回不过神来,直到腹中炸裂开刻骨剧痛,他才哀鸣着倒回被褥中。
身旁是还冒着热气的汤药,裴婴咬牙伸出手去,颤巍巍地一点点将药碗向外推,屋中传来一声脆响,本就没有离开的太医鱼贯而入。
“陛下、陛下您撑着点儿啊。”
宋安哆嗦着手给裴婴擦拭额头上的冷汗,裴婴面如纸色,倒在他臂弯中颤抖得几乎痉挛,明明喘息一声比一声急,可这声音落在人耳朵里,分明就已经越发短促了。
太医从他身下抽出手来,在热水中净了手,才端来的一盆清水就生生染成了血水。
裴婴力竭一般地发出又快又急的气音,蠕动着干裂的唇用气声问道,“如、如何?”
太医神情沉重,“胎水未破,产口未开,怕还是有的熬。只是您的身子……”
裴婴疼得喉间泛苦,眼前也是忽明忽暗看不真切,他紧紧攥住宋安的手,勉力提起一口气,“父子二人,能否两全?”
太医迟疑一瞬,不敢将话说满,“这……”
“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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