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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安给他灌下几口药,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他呼吸有些急促,太医的手在他下坠的肚子上用力摩挲,他呜咽一声挣扎着睁开眼来。
他浑身都让冷汗打湿了,躺在被褥里不知是冷的还是疼的,哆嗦着攥紧宋安的手,哑声问道,“多久了……”
两只同样冰冷的手都浸满冷汗,宋安强作镇定,为裴婴擦拭身上的汗水,“已经三个时辰了。”
腹中一阵收缩,裴婴拧紧眉尖竭力地喘息,他扭动着笨重的身体,惨白的唇哆嗦着抿紧,指甲几乎要穿透宋安的皮肉。
“陛下、陛下……”
宋安流着泪为他揉按坚硬的胎腹,“您疼就喊出来吧。”
“还要……多久……”
裴婴死死抓着身上的薄被,艰难地向上挺起腰腹,不过几息之间就重重落下。
“痛……”他昏沉着喃喃,“快些、快些……朕、朕要……熬不住了……”
太医一双手都被他身下的血染红,在裴婴陡然拔高的呻吟声中他将手抽出,面色有些凝重,“陛下产程着实有些慢了,如今才开三指,照这样下去,只怕明日都难以生产。宋公公不如扶陛下起来走走,让胎儿下来得快些。”
宋安焦急问道,“陛下右腿落有残疾,如今又是临产的身子,如何能走?”
太医还未来得及回话,裴婴捏住宋安腕骨,扶着坠沉的肚子作势要起身,“不能……拖太久,扶我起来。”
风更大了,穿过茂密枝叶,穿进屋来的声音堪称诡谲,许是真的快要落雨,裴婴断腿疼痛难忍,起身那一瞬间恰逢阵痛又起,他痛呼一声就往前栽去。
宋安咬紧牙关将他稳稳扶在怀里,也是出了一身的汗,裴婴倒在他臂弯里发出微弱的哀鸣,有血顺着他颤抖的双腿缓缓流下。
他的手杖方才断成了两截,如今所能支撑他的,唯有身边的宋安,他拖着断腿,艰难地迈出第一步。腹中坠意越发明显,疼起来时像是要拽着血肉一起落下,裴婴仰起头,冷汗顺着雪白的脖颈淌了下来。
“少时天真跋扈,有父母疼爱,兄姐照拂……无需为前路担忧,更不必为性命提心吊胆,从未、从未想过……我这生,竟如此颠沛流离,受尽……屈辱…….”
裴婴紧紧攥住宋安的胳膊,冷汗如同决堤洪水倾泻而出,乌黑发丝凌乱地贴在颈侧,衬得他肤色隐隐发乌。
“我是父皇母后最小的孩子,兄姐中他们最为偏爱我,母后曾对我说,若不是真心爱慕一个人,不要为他诞育子嗣,分娩之痛难忍,她不舍得她的晚竹受此折磨。我认识晏云霆七年,为他孕育两个孩子,我的鲤儿……死于、死于非命,如今这个,又生死不明……她若地下有知,见我沦落这副模样,岂不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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