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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清楚地明白,因为他和她是如此相像。
离开唐家后,靠着唐先生牵线,他拜了何婧为师。也就是那一年,父亲像变了个人,开始酗酒,每每回到家都是看他醉醺醺地躺在沙发里,喝醉了便骂人,砸酒瓶,而母亲总是任由他发脾气,从不忤逆。偶尔他看不下去对父亲发火,皆是被阻拦:“不要怪你爸,他心里也苦。”
贝思远看着母亲眼角的皱纹,拳头握紧了又松开。
那两年他只见过唐乐一次。
博陵并不大,可也奇怪,他竟从未和她有过交集。唯一一次还是因为陈初,当时是暑假,她带着唐乐回家,他才知道,原来她们是朋友。那天他在琴房练琴,陈初和她在客厅看电视,叽叽喳喳吵得要命,他却没听见她的声音,借着去洗手间看了一眼,她高了不少,穿着简单的白T恤,像一株散发着迷人芬芳的栀子花。
她也看到他,很快又撇开脸。
他已经不再是保姆的儿子,他已经是何婧的得意门生,可她依旧没有看他,犹如他还是站在墙角小心张望的男生。
贝思远觉得愤怒,却忍不住去看她,一眼又一眼。
后来又听说唐家破产,唐先生跑路,他去找过她一次,大别墅已经贴了封条,谁也不知道他们搬到了哪里。她的消息还是陈初透露的,她回家红着眼睛哭了两次,告诉他,唐乐一家的境遇。
他想问他们去了哪里,却问不出,被陈初哭得心烦意乱,便拿纸巾帮她擦了擦脸。
再后来,再后来他便和陈初在一起了。
陈初是何婧的女儿,陈初喜欢他,比起她对自己的视而不见,陈初的眼睛无时无刻不在注视着自己,专注而深情。
这是再好不过了,虽然他仍旧觉得不开心。
谁也不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那天他刚从陈家出来,坐车回家,也不知道为什么鬼迷心窍走了另一条路,或许是他从陈初的碎碎念中得知她的住址。
可就是这般碰巧,他遇见了她,同时还有那几个男人。他们拿着管制刀具,拖着她往小货车里塞,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讨厌她,却追了过去。
“哟,你的朋友啊?”
“男朋友吗?”
“那一起走吧。”
双手难敌众拳,他虽高却消瘦,被几个男人推搡着,毫无还手之力,挣扎反抗只换回拳头和巴掌,他觉得自己真没用。
他们一起被关到一间废弃的工厂,他们逼着他拉琴,整整十多个小时,他拉得手抽筋,几近昏厥,他们仍旧不肯放过他。最后的意识是她抱着他哭,跪着求他们:“不要折磨他了,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利息马上还……”
被放走之后,他再也拿不起琴了,可他却恨不了她。
他满脑子都是她的眼泪,和她那双冰冷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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