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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秦老夫人别过脸去，“打？骂？那也要你人在我跟前！你回来做什么？你还是跟着你的小情儿离我远一点，我还能少生一口气！”

“祖母！”秦暮知道这时候不该惹她生气，可还是忍不住道，“这次是小云救了你。”

“救？我只看见佩佩在我跟前忙活，可没看见他有何作为。我看他巴不得我早点咽了这口气，好放心大胆地祸害你呢”，秦老夫人这才看见站在一边的卿云，说着对秦暮的话，眼睛却只盯着他看，“我告诉你，今天在这儿你就给我一句话，这偌大的将军府，有我没他。”

【贰拾柒】山高水长

卿云看着他们，觉得在看一个天大的笑话，又或者，他自己本身就是一个笑话。

还是他太天真了，如果一个人讨厌一个人，那不管他做什么、说什么，在旁人眼里都是错的，都是用心险恶。那还有什么好说的，秦暮的世界，他这辈子都不能走进去。

于是他没有反驳，没有解释，只是深深地看了秦暮一眼，眼神淡漠如同神祗那般，不带任何情绪，只是看着他，就像是在审判他。那眼神像是雪一样，再澄澈不过，甚至还有一些柔软，可是触碰到的时候，却又是锥心刺骨的寒冷。

卿云离开了，在所有人嫌弃鄙夷的目光里慢慢走出了那个院子，走出了那压抑得让人要窒息的空气。但是他没有地方去，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就已经无处可去了，所拥有的只有一个秦暮——一个并没有那么爱他却又偏偏逞强要给他许许多多承诺的秦暮。

他回到了自己之前住的房间，他离开之后并没有人来这里住过，或许是因为有人说他会巫蛊之术，在这房间里下了诅咒吧。窗前供着的那株桂花已经完全枯萎了，居然也没有人把它拿走，枯瘦的树枝和枯黄的叶子，和那精贵的玉瓷瓶显得格格不入。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他和这人间，从来都是格格不入的。

他轻叹了一口气，终究也还是没能狠得下心来将那枯败的花叶丢弃。

没有人怜惜它，他却做不到无情。

门响了，卿云知道是秦暮，于是他缓缓转过身来，就倚着窗棂看着他，还是先前那种眼神，只是秦暮好歹从那里面看出了些凄楚来。

“你要来赶我走了？”

秦暮沉默了许久，才道，“她终究是我祖母。”

他的声音也分外沉重，像是压着无可奈何，就是这样的，卿云在心里这么说，就是这样的，如果秦暮真的跟他离开了，总有一天他也会这样的。因为那个人，终究是他祖母，终究是他无法割舍的人，血肉至亲，又怎么能是他这个外人可以轻易拆散的？所以就算他跟他走了，也总有一天他会后悔，会埋怨，所以，这样也好。

“也好，至少......我只是输给了你的孝心，也好......”

秦暮一直低垂着头不敢看他，听到他这句话的时候蓦地颤了颤，这才抬起头来，脸上挂着的笑容居然有些刺眼，模糊了卿云的视线，“我们中原有规矩，送人远行是要用酒来践行的，我敬你三杯。”说着他提起带来的酒壶给自己斟了一杯酒，朝着卿云举起酒盏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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