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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最后一片庆祝生日的花瓣也落到地面,蛋糕被均匀地切开,用精致的碟子整齐地放在餐桌上,但没有几个人去拿。所有人都看着安魏华,他自然地迎着或者探究、或者迫切的眼神,做了一个可以开始的手势。
场内的音乐忽地一换,变成轻快的圆舞曲,杜识迎靠在窗边,看到陈先生在桌上留下一张卡片,携着一个眼生的女人往门口走去。
过了一会儿,男侍者检查着,把桌上的卡片收集起来,交给了安魏华。安魏华正在沙发上和一个长卷发少妇聊天,他看了看那几张卡片,接着不知为何,把视线往杜识迎这边投来。
几个人在乐曲里窃窃私语,很快适应了无形而随意的规则。
杜识迎假装没有发现别人的注视,许凌夏朝他走过来,未经允许碰了他手上的酒杯,发出清脆的一声,他垂头望着粉红酒液上泛起的涟漪。
“杜先生,晚好,”许凌夏靠过来,满身的香粉味拥挤上来,她的眼线涂得很黑,掩盖了一些衰老的纹路,她略有遗憾地说,“有一件事必须告诉你。”
“什么?”杜识迎挑了挑眉,彬彬有礼地回道。
“半个小时前,车库的管理来跟我说,你的车子不知怎么,突然开始冒烟,他们连忙请修理来看,说发动机烧坏了。”许凌夏状若抱歉地说着,戴着手套的指尖大胆地凑近了一点,碰上杜识迎的手背。
好好的车子怎么会突然故障?杜识迎望着她无辜的脸,没有说话,只是单纯地笑了一下。
他也无需说话,许凌夏一向觉得他的脸上写满|勾|引|。
他放轻声音,问:“那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她随手拿起桌上的一杯酒,递给杜识迎,期间又乘机摸了他的指尖,她道,“今晚就留在庄园吧。”
她递过来的酒杯里装的是红酒,刚好是杜识迎不喜欢的那一种,酒面倒映着头顶光彩熠熠的欧式吊灯,显得有些迷幻。
他看了一会儿,抬起手腕喝了一口,冰而醇的酒液经过唇齿,漫入喉舌。低头时,有几个男侍者推着餐车进来,但车上的东西却不是食物,最上层是密密麻麻的小盒子,往下则是各种各样的皮革式/情/趣/用品。
“你喜欢在这里还是去房间?”许凌夏问他。杜识迎冷静地看着大厅里已经变得难以直视的画面,道:“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大厅的灯光忽然暗了很多,角落里,喘息和低/吟在回响,也不乏还有正在言语调情的人,另一边有人高声问安魏华:“安总,祭品还不上吗?”
安魏华和那个卷发女人在角落里乱成一团,并没有听到追问,许凌夏就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对大厅里放置必需品的一个男侍者使了使眼色。
那人领命跑出去,没过多久,“祭品”果真带上了,他们进来的那一刻,杜识迎清晰地听到李重遇骂了一句脏话。针孔摄像头的两端,他们冷冷地看着那些穿黑手套的人,把几个女孩架在铁笼子里,推了进来。
没有女孩在哭泣,所有的女孩表情麻木,有的人创伤还未痊愈,皮肤上还有乌青,有的人脚踝上还钉着昂贵的钻石钉子,不知道是哪一次豪奢凌虐留下的限量伤口。
男人蜂拥而上,女孩已经疲于高声呼救。
杜识迎看了许凌夏一眼,这女人表情有些洋洋得意,见他看过来,她便低声解释:“你如果喜欢哪一个,可以跟我说。”
“不过要等明天。”她露出娇憨的神色,像在跟真正的亲密恋人为下一餐吃饭还是吃面撒娇。
“好啊,”杜识迎侧过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审视地盯着她的眼睛,片刻后,眼里又冒出一些风流,他勾唇说,“现在就别急了,安太太。”
“我去一下洗手间。”他很快松手,转身离开。许凌夏摸了摸被捏疼的下巴,看着杜识迎笔挺的背影,又捞起他刚刚喝过的那杯酒,晃了晃杯子,眯起眼睛笑了。
“――这群杀千刀的孙子,警队已经在路上往这边火速赶来了,一个小时左右就能到,杜识迎,你别待那了,先想办法出来。”
洗手间的隔间内,杜识迎听完李重遇的话,按下抽水键,水声里“哦”了一句。他站起身,觉得有些无法缓解的晕眩,那大抵不是健康上出了问题,而是心理上感到恶心。
一想到自己或许还被那些人的其中之一看低过,杜识迎就分外反胃,从外到内,他腐烂得光明正大,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而这些人简直臭到了骨子里。
他又想,揭开了高高在上的绅士面具,全世界还能有几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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