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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孟殊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还是强打精神规划着接下来的生活。

学校那边他请了长假，好在大四本就没什么课，老师也体谅他家里出事，并没有为难他。

他打算先去探视孟寻，孟殊做足了心理准备，设想面对孟寻该说些什么话。

早上他端了粥去徐燕房间，徐燕并不搭理他，他把粥放在桌上，跟她说了要出门的事，徐燕一言不发，只当做没听见。

孟舒失望，但体谅徐燕此刻的心情，强迫自己把悲痛压下去，跟沈新寻去拘留所探视孟寻。

头痛欲裂，孟殊却怎么的睡不着。

他好像被迫一夜长大，揠苗助长的结果只会扼杀了朝气蓬勃的植物，孟殊神色疲倦，全然没有了素日的一丝活力，但一直紧紧咬牙撑着。

他是孟家如今唯一能话事的男人，不能倒下。

进去之前，沈新寻握了握他的手，孟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放心，我撑得住。”

他越是这样，就越是让沈新寻心疼，沈新寻手中落了空，孟殊已经进了看望室。

见到房间里的那人，孟殊需得竭力地调整自己的呼吸才不至于哭出来，孟寻很狼狈，穿着棕灰色的外套，哪里还有当官时半点意气风发。

他好像也无颜面对孟殊，总是严肃的脸露出点羞愧色彩。

探视的时间很短，孟殊不想耽搁，他在孟寻对面坐定，颤抖地喊了声爸，“我来看看你。”

孟寻初次在孟殊面前红了眼眶，他偏了下头抹脸，“你妈怎么样？”

孟殊强颜欢笑，“我会照顾她。”

一时无话，孟殊这次来，是来表明态度的，他不知道孟寻是否会像徐燕一样的反应，但还是哽咽而坚定地道，“爸，你放心吧，你在里面的这些年，我都会照顾好妈妈的。”

孟寻只一句就听懂他的话，事到如今，他自己也知道再无脱身可能，但有一件事，他一定要告诉孟殊，“你自己在外头，要小心君家，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了这尊大佛，此次的事情是君家从中作梗，若不然也不至于连做出反应的余地都没有。”

孟殊的脸色白得可怕，他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抖着，“君家？”

君鹤？孟殊眼瞳剧烈一缩，但还是把心里那股异样压下去。

“是，你一切小心，”孟寻关怀地看着孟寻，语气满怀悔意，“爸做了很多错事，这辈子算是毁了，以后你自己一个人，做什么事都要留个心眼，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人。”

孟殊再也忍不住，眼里蓄满了泪，伸手握住孟寻的，低声哭着。

很快探视时间就到了，孟殊再不舍也得离开，他看着孟寻佝偻着腰被带走，站在远地一把将脸上的泪给抹掉。

等出去时，只剩下两只哭得通红的眼睛。

沈新寻上前牵住他的手，“伯父说了什么？”

孟殊正想把谈话告知沈新寻，不知为何，脑海里蹦出君家两个字来，他不想对沈新寻说谎，可是心里的异样在此时放到最大，想起父亲的忠告，最终孟殊只是将无关紧要的话告诉了沈新寻。

他自以为不着痕迹，其实略显慌张的脸色已经彰显他在说谎，沈新寻却没表现出来，一如既往地陪着他。

孟殊心事重重，他从来没有过这么痛苦的时候，脑袋疼得像是要裂开，他重重地在车窗上嗑了下，想缓解疼痛，但只是徒劳。

沈新寻听见声响，悄然用余光看了一眼孟殊，孟殊闭着眼，眉头紧紧皱着，并没有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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