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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善恨当时留下了童霖，但童霖当真能耐大到摧毁他的计划吗？

不是的。

倘若不是十年前孔呈祥对童霖的拼死相护，倘若不是诊所医生暗中留下重要名单——他们畏惧李善的手段，却也期盼有人能够发现这细小的线索。

倘若不是童霖对真相的执着，倘若不是沈道对一个无名少年给予了自己的信任，倘若不是少女向死而生的勇敢奔逃，倘若不是沈煜编织的那条阴差阳错的手链，不是好心父女愿意向悬崖下分去一眼……

这件事恐怕还会在暗处滋长更久。

熊科并不能回答“对错”的问题，世上的对错哪有那般泾渭分明呢，唯有生命是值得尊重敬畏的。

福利院的孩子们在另一座建筑中等着，沈煜在童霖去见孔呈祥的时候将他们一一领了出来。

他们有些畏惧管理局的大人们，挤作一团，窸窸窣窣地交谈着。

后来，孩子们被暂时带离，后续处置办法仍在商讨中。

童霖抹去了脸上的血迹，换了身衣服坐在那只小秋千上，他也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这一切。

太多太多复杂的问题了，他理不清，悲伤、痛苦、畏惧、失望混杂在一起，叫他失魂落魄。

天色越来越暗，封锁现场的调查员朝他投来好奇的目光。

左等右等，终于看见要求与孔呈祥单独谈话的沈煜走了出来。

沈煜立刻摘下自己暖起来的围巾和手套，换给了童霖。

“你和他说了什么？”童霖慢慢起身，两人朝着福利院的铁门走去。

沈煜习惯性地牵住他的手，笑了声：“没什么，我们回去吧，回家。”

就在童霖即将踏出那道门的时候，他依旧回头望去，孔呈祥随押送人员一道走了出来，两人对视，目光平静。

“童霖，对不起。”孔呈祥摇着头，犹豫几下，说：“但我待你，是真心的，以往那些岁月也是真的。你就如同我的另一个孩子……”

童霖点点头，说：“我知道。”

我从来都知道，那些好，是真的。

他们就此分别，故人往后不再是故人。下一次见面，也不知是何年。

孔呈祥望着车窗后远去的并肩身影笑了，他轻声说：“童霖，我很高兴你往后的人生都有沈煜相伴。”

他在干冷的空气中闭眼，想起方才在室内两人相对的时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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