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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风华眼里凝成的水珠终于滑落，她抬手轻轻抹干，再转回身时，美丽的面上已经恢复了冷静，眸子里看不出一丝情绪：“锦雨，我做不到像你这样把一个人始终藏在心里，且只有他一个人，我的身上背着血海深仇，哪怕双手沾满血腥，哪怕白骨成堆，哪怕我会为此丢掉性命，我也不会放弃，所以在大仇未报之前，我是不会回南昭的，谁也不能让我回去，你不能，公子也不能。”

公子身为南昭国太子，文武双全，满腹韬略，因其年少成名，世人尊称他为“公子墨”，他是对她很好，这么多年一直是他在身边悉心照顾，谆谆教导，尽管这样，他们仍然不是同一类人，她是个为复仇而活的人，而他的世界很宽很广，以后注定要登上帝王之路，这样的他不能为了一个满心仇怨的女子阻断脚步，他是翱翔天际的神鸟，而她是地狱无法见光的幽魂。

“小姐——”锦雨整个人都震住了，眸子内盛满了惊颤和慌张，有种被人窥穿秘密的尴尬和惧怕，她仰头望着宁风华，难以置信地道，“小姐，您怎么知道，我……”

锦雨秀丽的面上还带着泪痕，宁风华再次把她扶起来，淡淡地道：“你的心思向来不外露，隐藏得很好，可我还是看出来了，你喜欢公子，从很早很早以前就喜欢他，所以你才肯来到我身边照顾我，因为是他的命令。”

锦雨咬着唇，脸上浮上一抹红霞，公子心里的人只有小姐，她不过是一名奴婢，从来不敢对公子有所奢想，这份感情她从来不敢表现出来，总是自以为隐藏得很好，却不想还是逃不过小姐洞若观火的眼睛。

她目光之中掠过转瞬即逝的伤痛，又拼命地摇头：“一开始的确是公子的命令，可奴婢是心甘情愿跟着小姐的。”

“是不是心甘情愿都不重要了，锦雨，我身边容不下一心二用的人。”宁风华的声线忽然冷了下来，“如今琉璃的战火一触即发，我只要稍微走错一步，就会满盘皆输，你既听令于公子，能为公子背叛我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我赌不起。”

倘若再出现一次拓跋湛这样的情况，她全然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很容易丧命，她并不怕死，但雪仇未报之前，她还不能死。

锦雨听到这里，失措地又要跪下去，被宁风华紧紧抵住膝盖，她诧异地看她，眼底那抹惧怕越发明显：“小姐，您不要赶奴婢走，奴婢再也不敢了。”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决心般，坚定地道，“从今往后，奴婢只听从小姐一人，求小姐容下锦雨，若小姐一定要奴婢离开，那奴婢只能以死谢罪！”

她举起三根手指，清秀的脸上涌出决绝之意，这样的姿势就是誓言，宁风华并不想逼她至此，却又不得不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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