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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我做什么吗？”

姜明远不无担忧地看着林繁：“好姑娘，你确定你还好么？你脸色看起来很差。”

林繁莞尔一笑：“好领导，我只是今天没化妆而已。”

“那你今天替我去一趟苏州吧，去实地看一看他们的排污情况，拍下来。如果有人拦你，就强硬一点儿，说是董事长派你过去的。”

“好。”

“你回家收拾一下吧，一会儿我送你去机场。”

林繁走到门口，犹豫了一下，回头对姜明远说：“你不问一下姜明柔吗？她负责青玉案的财务，肯定知道什么。而且她毕竟是你的堂妹，你总该劝她迷途知返。”

“林繁，”姜明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你觉得我是那么有人情味的人么？”

“你当然是。不然何必费劲把我档案上的处分抹掉？”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但姜明柔，只是个不怎么熟悉的妹妹罢了，如果她傻得要替男人背锅，我无可奈何。”

林繁觉得心里哪个地方被触痛了一下，拉开门走了出去，在门口和公司的证代撞了满怀，小伙子匆忙和她道了个歉，便进了姜明远屋里。最近公司人仰马翻的，每个人都变得焦虑又忙碌。姜向忠突如其来地中风倒下了，董事会紧急投票，选了姜明远做新的董事长。但肖得玉那一帮的人不服气，向几家财经媒体透露说投票有问题，姜明远的董事长名不正言不顺。内讧的事情一下被推到了台面上，公司的股价在一周内跌停了三次，董秘办的每个人接投资者电话接到扁桃体发炎。

当然对方的指责也并不是凭空污蔑，那天的投票确实有问题，而且是林繁亲自操作动了一点手脚——装作好心地告诉几个董事，他们的票标记有问题，最好修改一下——但涂改过的票会当作废票处理。因此，姜明远以两票的微弱优势，当选了新的董事长。

去苏州的旅行还算顺利，林繁拍到了青玉案私设的排污管道照片，但目前调查组正在园区里核查，排污管道已经关停了，而且位置很隐蔽，如果不是她有心去找，应该也难以发现。林繁觉得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沉下去。虽然她早已站定了阵营，仍免不了失望——她一路上都在暗暗期望，排污管道的事是村民信口胡说，青玉案也并没有问题。

回北京时已经是傍晚，林繁去公司找了一趟姜明远，便回了家。她能做的事情十分有限，其他的只能交给姜明远。回家路上飘起了细细的春雨，林繁没有带伞，也懒得加快步子，便慢腾腾地淋着雨往店里走。她这次能确定，自己没有出现错觉，身后确实跟着一个甩不掉的小尾巴——他到底想做什么呢？林繁悄悄给乔程发了条消息，告诉他有人跟踪自己，让他赶快到店里来。

走到店门口，里面的灯亮着，想是乔程已经赶到了。林繁走到最高一级台阶上，回过身，对躲在拐角的那个瘦小黑影说：“跟了一路了，不进来么？”

黑影犹豫了一会儿，慢腾腾地挪过来，走到光下。林繁看清了他的真面目：约莫十三四岁的小男孩儿，头发乱糟糟的，身上是件灰色的卫衣，略微有点脏。他的身体语言是紧张局促的，脸上却非要露出一副狠厉的表情，像只因为恐惧而故意叫得很大声的小流浪狗。

乔程从屋里走过来，抱臂站在林繁旁边打量他：“呦，小子，是看这姐姐漂亮，想揩油？”

小男孩怒气冲冲地斜眼瞥他，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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