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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他的容貌

毒效散后，或许是因为挣扎太过用力，或许是晏予真的倦了，他无力地趴在地上，连手指的动弹都变得艰难。

轩逐欢将箫丢在一边后没有立刻放过他，而是从身后将他拥入怀中，狠狠咬上他的肩膀。没了求欢散的作用，被箫弄伤的晏予实在难以承受这样的疼痛，他脸色苍白，眉头紧蹙，多次试图推开轩逐欢，却被轩逐欢牢牢禁锢住。

几番挣扎无果，晏予意识逐渐涣散，饶是他努力让自己清醒，却还是疼晕了过去。

一直等轩逐欢玩够了，他才将昏睡的晏予抱入怀中，拨开沾在他面上的黑发，用双眸凝视着晏予清冷的面孔，许久后，阴柔的声音轻轻道：“我的小晏予真好看。”

虽然此刻晏予眼睛紧闭，但轩逐欢也知道他的眼睛漆黑如墨，深邃又清澈，似一潭刚融化的泉水，带着让人无法摸清的寒意和倔强。

唇形精致优美，颜色比常人要红，却红的并不过分。紧抿的唇瓣因唇珠勾出曲线，诱得人想狠狠咬上一口。

现在因为昏睡，他乖乖地被轩逐欢揽在怀中，没有丝毫挣扎和反抗。

这让轩逐欢十分满意，连带着抱他的胳膊都忍不住收紧了些。

他喜欢顺从的晏予。

也只喜欢顺从的晏予。

夜渐深，风的温度逐渐降了下去，它吟唱在整个后山，伴着沙沙作响的树叶摩擦声，卷起了少许尘土洒在他们身上。

似是厌烦这肮脏的沙地，轩逐欢打横抱起晏予，施展轻功带着他上了树。伸手仔细拂去晏予头发和背上的沙，动作温柔至极，和刚刚对晏予施暴的判若两人。

他将自己做工精致的白色长袍盖在晏予赤裸的身上，胳膊也揽紧了晏予的腰，美丽的面庞在月色下显出了几分迷惘与惆怅。

安静了很久后，轩逐欢缓缓开口道：“轩逐荒有什么好的，为什么你们都爱他，他比我更无情冷血，只是你们都没看见罢了……”

惑人的低叹带着些哀怨，被风吹散在空中，仔细品尝，竟尝得出几分悲戚。

不过没一会儿后，他就轻轻笑出声：“他还不是死在了我手中，顺便告诉你，那两个只知道偏爱他的老家伙也被我杀了。”

双十时弑杀父母，六年后毒化兄长，这样残忍的话，却被他说的如此欢快轻巧。他一直活在轩逐荒的阴影之下，见不到一点阳光。明明同为人子，两人待遇却天差地别，只因他的习武天资比不上轩逐荒，便被弃如敝履。明明初见小晏予的人是他，轩逐荒却将人带走并且不让自己接触晏予，乃至于在小晏予逐渐长大的过程中，陪伴他的人只是轩逐荒，而不是他。

他只能偷偷躲在暗处，看着晏予练琴，看着晏予娃娃一样精致的面孔在学不会如何将内力注入琴中时，露出迷茫又无助的表情。他不能走上前教他，却要眼睁睁看着轩逐荒将晏予揽入怀中，握着他的小手一点点指导。以至于他们二人同为晏予的主人，晏予却只记得轩逐荒的好。

是轩逐荒抢走了他的一切，是他的好兄长拿走了所有他在乎的东西。这样一个可恶至极的人，怎么偏偏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偏爱……

轩逐欢低头注视着晏予安静的面庞，沉默半晌，他纤长美丽的手沿着腰滑到晏予纤细的脖颈处，抚摸着把玩着那脆弱的地方。

他看晏予的眼神，有那么一瞬间，像在看自己的爱人。

不过下一秒，他突然掐住晏予的脖颈，五指逐渐用力，越收越紧。

昏睡中，晏予的眉头因为他的举动紧蹙，长长的睫毛不安地颤了颤。那算不上有力的脉搏在轩逐欢的掌心跳动着，一下一下，没有任何防备。

看着晏予几乎喘不过气越来越痛苦的神色，轩逐欢眸色闪过一丝恍惚，深吸一口气后，他又猛地收回手，烦躁地闭上眼睛。

他尝试过无数次了，无数次都想杀了晏予一了百了，可是他从来都下不去手。

他只不过是，想让晏予乖一点罢了。

轩逐欢没有学过除了灭口之外的对待反抗他的人的方法，所以他尝试逼迫晏予，伤害晏予，他想着，或许晏予怕了，就不会对他这么冷漠了。

他不想晏予冷漠的不对他哭也不对他笑，冷漠的睡在他身下的时候要么像死人一样不动，要么疯了一样拼命反抗，冷漠的就算看着自己抱其他人也无动于衷。

他想晏予别留着轩逐荒的东西，别记着轩逐荒的喜好，别时常深情地看着他的脸失神，因为他不知道晏予是在看他还是在看轩逐荒，以至于惹他烦躁，惹他生气，惹得他多次想弄死晏予。

可惜，他又舍不得晏予死。

轩逐欢认输般就这样一直抱着他，到天快亮的时候才放开手。美目在晏予的面孔上流转一番，随即无声离开。

***

络卿醒来时没有发现晏予，他在房间四周仔细看了看，找遍了整个卧室，就连床下都瞅了好几眼，就是没看见人。

这个时候，晏予能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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