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陵挑了挑眉，轻佻地说道：“你阻止我？”

“不好意思，”他颇为无奈地说道，“他在华夏境内的人身安全由TDI保障，合同白纸黑字我们绝不违约。既然泽克西斯在华夏，就该适用华夏的法律规条。如果西罗斯小姐……噢不，我应该称呼你为施特劳斯夫人——没有任何正当理由我们是不会停止搜寻的……当然我不介意你自己派人去找。”

罗娜听着男人流利的英文，漫不经心却咄咄逼人，裴陵的逻辑是紧凑的、严丝合缝——所有他每说一句话罗娜都觉得无从下手。

“先生，别忘了他是哪个国家的人！噢，华夏？……我承认你说的，不过很抱歉他护照上写明的是美国国籍。”

罗娜不得不拿出这个蹩脚的理由来堵住男人的嘴，她怕再说下去自己真的会无言以对。

“如果我愿意，美国国籍在我这并不起什么作用。”

男人勾唇轻抿，浓黑的眸子泛起意味不明的涟漪，隐在长长的睫毛下。

“可其实你不想我查下去，是吗？”

不知何时盛大的阳光从机窗外照进来，一大片云海被染成晨曦一般的金色，裴陵半张脸都隐没在模糊的阴影里，也不清楚是哪儿来的自信，他用洋洋得意的口吻对女人说：

“但这个请求，我不能答应。”

帝都，第一人民医院。

“柳哲彦呢？”

李涛往紧闭着的病房努了努嘴巴：“里边儿呢，还没醒。”

肥肥胖胖的经纪人瞬间提心吊胆，他着急地询问：“没死吧？”

“……好着呢，”李涛拿下挡着脸的报纸，“送过来的时候死活不肯让医生拔刀子，一碰就哭爹喊娘地叫唤，我们都拿他没辙。后来来了一个年轻的医生，连麻醉剂都没让护士打，直接上手把刀子拔出来。”

经纪人肥肉横生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不安：“那他什么反应？”

他对柳哲彦这个人再清楚不过，表面上淡定从容好像天塌下来都有他撑着，但要真磕磕碰碰遇上什么事，整个人怂得跟缩头乌龟似的，恨不得把自己藏在地缝里不让别人看。

李涛无奈地耸耸肩，有些尴尬地开口：“吼得跟杀猪一样，就差没把人掐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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