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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责任与未来
刘静坐在书房里，心不在焉的看着手里的书，他说祖父怎么突然良心发现给他带了书回来，感情是为了支开他，
也不知道祖父突然叫池水也过去干嘛，希望不是坏事。
池水也那小子手上的伤……妈的，池昌清也太不是东西了。
哪有小叔那么对自己亲侄子的，
一旁的小厮看刘静一副气的牙痒痒的模样，嘴角抽了抽，问到，“小姐……啊不，少爷，怎么了？”
刘静捏了捏眉间，眉眼里都有些失意，他极为缓慢的问道，“你说，明明都是家里的长子，怎么池水也那家伙，和我们这群人的待遇完全不一样呢？”
小厮一愣，“这个……”
刘静摆了摆手，“我就随便问问，你别太放在心上。”
小厮点点头，“是。”
刘静看着眼前的书，脑子却是池水也靠在石桌上，望着院落里的梅树，眉眼仿佛都带着清明，
刘静有些恍惚，
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觉得池水也与他们不同是呢？
大概是从姑姑去世以后，
他们这群人，基本上都是家里宠着的，就算是他，父母亲其实也是有些娇宠的意思，除了祖父稍稍严格些外，其余倒也没什么了，
最过的，无非也就是去年，祖父强行把他送到了湘州，但他也知道，那是祖父为了保护他，
可池水也呢？
池昌吉对他，从来都是严苛到了极致，严苛到仿佛不像一个父亲，
池水也才不过八岁，但他却可以保证，那小子身上的伤，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最多的，但池水也，却也是他们这群人里面，最为出色的那一个，只是池水也出色的不明显，因为他藏了拙，更何况，池水也才八岁，很多人也不会把注意力放在一个小孩身上，
就连祖父，同他说起池水也时，语气里总带着一股不明的情绪，
他从中听出了骄傲，却又感到无比的难过，不知为何的难过。
主院里，
刘老看着池水也那副“泰山崩于眼前而不形于色”气定神闲的模样，甚至还有心思评价他这里的茶有些陈了，一时间有些无言以对，
“外公叫我过来，打从一开始就不是因为父亲的事吧。”池水也笑眯眯的端起茶，吹着茶叶，
刘老愣了愣，看着面前的小孩，
池水也丝毫不怯场，平静的看了回去，
半晌，刘老才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眼里带着怀念，感慨道，“你啊，真是和你娘亲当初一样聪明。”
池水也笑了，歪了歪脑袋，撑着下巴道，“哪里，我明明比母亲聪明多了。”
刘老噎了一下，看着池水也那副略带自得的小模样，伸手敲了下池水也的头，“是，你比静鸢聪明多了。”
在说的刘静鸢的时候，刘老的语气也没有什么变化，依旧带着轻松自得，仿佛那人从未离去，只是离了家，不久就会回来一样，
池水也打断了刘老的出神，问道，“刚刚您老人家之所以说那番话，是因为怕隔墙有耳吗？”
刘老闻言，无奈的点了点头，“是。”
池水也皱了皱眉头，“所以，您找我过来，到底为了什么？”
刘老朝他摆了摆手，示意他先不要说话，
池水也虽说心有疑惑，但却也照他所说的做了，过了半晌，一阵敲门声响起，“老爷，是我。”
刘老点了点头，开口道，“嗯，进来吧。”
话罢，丁四抱着一塌的信件走了进来，
刘老指了指池水也的面前，“放着吧，放下后，你先出去。”
“是。”丁四将东西放下，转身离去了，
池水也看着面前堆起来的信，嘴角抽了抽，看了眼刘老，“外公，这些是？”
刘老没有回答他，只是道，“你看看，看完后再问我。”
池水也一时没有说话，静静的凝视了刘老几息的时间，便低下了头，抽出了一张信纸，状似随意的扫了一眼上面红色的标记，心里有些翻涌，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的拆开了信，
池水也一目十行的看，几秒钟就看我了一封信，看完一张也不说话，而是抽出第二张继续看，
刘老也没想到这娃子会是这种看法，一时间不知道要不去出声劝阻，
但池水也完全没注意到刘老此时的小情绪，一封一封的看着，看完一封便放在手边，不过一盏茶的时间，池水也便把所有的信纸全部看完了，看完了的信纸分为几份依次放好，
刘老喝着茶，看见池水也的动作停了下来，悠悠道，“看完了。”
池水也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懒洋洋的道，“勉强……算是看完了吧。”
池水也点着旁边的信件，话锋骤然一转，“这就是您为何叫我过来的原因？”
刘老抽出一封信，打开来，点了点头，“是，你现在明白，为什么我和黎塘沽都不希望你靠近那些事情了吧？”
池水也将腰间的玉佩摘了一枚下来，放在手里把玩，语气平淡，“当朝陛下想打磨一把刀，可这把刀的人选，应该不止我一个吧。”
池水也抬起眸子，看向刘老，淡道，“您不应该让刘静回来的，可他还是回来了。”
刘老手僵了僵，最终还是道，“他执意要回来一趟，这样，也是给皇上一个交代。”
池水也不动声色的攥紧了手中的玉佩，
外祖父上辈子会拒绝刘静，大约是因为父亲因他与薄祁一事提前回京，外祖父就算想插手也没了理由，反而会给外人增添把柄，
可现在……
说到底，还是池昌吉延迟回京，使皇子们的心又乱起来了，这些年为了抵挡外部的入侵，大梁内部消耗本就大，好不容易外界的忧患平定了些，这些皇子却又争先恐后的挤了上来，
池水也一时甚至有些怀疑自己，
他真的能把上辈子的路再走一遍吗？
刘老给他看的那些信，都是这些年，皇宫内部的探子，送出来的，
太乱了。
池水也想，
大梁真的太乱了，
这样的大梁，已经支撑不了下一任像当朝陛下一样的君主了，
刘老、老太君、薄荣川……他们那代的人经历过战乱，心里比谁都要清楚，若是再无人站出来，大梁是真的会走向灭亡。
它从根本上已经开始乱了，皇帝也明白，所以他需要一把刀，大梁需要一把刀，不仅仅是修剪长歪了的树枝那么简单，那把刀需要见血，需要够狠，要从根本上改变现如今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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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水也忽然想起了昨日他与刘静的对话，
“你才十四岁，叫你回来有屁用。”
“别说脏话嘛。还是有用的，比如转移注意力？”
“滚。”
外祖父之所以会答应刘静回来的请求，或许确实是有转移注意力的想法，但不是因为父亲，而是因为他，
外祖父也好，祖母也好，甚至于是二叔，刘静……他们打从心里都不希望他去做皇帝手上，那把见血的刀，
原来，薄祁的事情居然是前世导致他走向灭亡的那根导火线，现在这根线被他在不知情的情况下，亲自踩灭了，
池水也感觉自己现在浑身都在冒着冷汗，
换句话说，池水也上辈子会遇到戚冉，会走向死亡，一切的一切，都源于他是皇帝选中的刀，帮助大梁清扫障碍的刀，
可，当最后一个敌人逝去，刀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水也。”刘老的声音隐隐约约从外面传了进来，“别管这件事了，我们可以解决的。”
池水也顿时清醒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池水也轻轻的开了口，“外公。”
刘老看向他，“怎么了？”
池水也呼出了一口气，很平静的抬起头，声音里带着颤抖，“如果，皇上选中的，是刘静怎么办？”
刘老一愣，
池水也没有理会，继续说到，“外公，你和祖母担心我，祖母她口中说着，我们池府，需要有一个人担起未来，但其实我也知道，她更希望我能够自己选择未来，而不是独自一人走在路上。”
刘老看着他，声音暗哑，
可池水也却听的很清楚，
他说，“你是我唯一的外孙。”
池水也也不知道怎么了，他明明觉得，自个儿活了这么多年，不该有这么多情绪，可在他听到刘明喑哑的声音，看到祖母在信上所言，
“他戚川的天下是天下，我的孙子难道就必须要舍了命去护着他的天下是不是？我就水也这一个孙子!我护着养着，放在心上疼了这么多年，就是给你们糟蹋的？”
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好似真的只有八岁，
觉得自己万千宠爱，还会因为家人的几句话，欢喜悲哀。
池水也闭上了双眸，重新睁开时，眼中又覆上了清明，“外公，我也是池府唯一的继承人。”
“我也是您的女儿，我的母亲——刘家大小姐唯一的儿子，也是池侯爷的独子。”
“轰隆……”
黑云涌动的天边，滚过一道闷雷。
雨，又一次下了起来，
如注的雨水从青青的瓦檐下飞泻而下，顺着砸到已经坑坑洼洼满是泥水的地面上。
丁四将人送上马车，一直看着人远离了视线，才又一次回到了主院，看着望着窗外发着呆的刘明，道，“老爷，池少爷走了。”
刘老看着窗外的雨，问到，“送上马车了？”
“送上了。”
“嗯。”刘老收回了目光，又重新落在了一边的两个棋盘上，一个是池水也原先与他下的那一盘，他当时将那盘棋留下后重新开的盘，那盘棋分毫未动，
思维缜密，走一步算透全局，那一瞬，他甚至觉得，池水也，确实完美的符合皇帝需要的那把刀。
另一个则是池水也与他下的象棋，小孩子还会耍赖，连象棋的规矩都记不清楚，走错一步能说出十几个理由来，
或许那才是池水也最真实的模样，
“外公，我从来都明白自己要做的是什么，我也有心理准备。”
“比起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未来，我更希望，我可以让其他人选择他们想要的未来。”
“而且，我从来不觉得，担起池府，是一种负担，它压不垮我，它只会让我成长。”
“我是刘静鸢唯一的儿子。”
刘老垂下眸子，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鸢儿那里，没出事吗？”
丁四摇摇头，“您放心，没有。”
刘老思索了许久，像是下定了决心般，“让静儿过了我这里，我有话与他说。”
“是。”
四十二章，好黑
池水也坐在马车里，一时间竟不知应该是哭还是笑，
搞了半天，前世他的死居然和戚冉没有关系，他原以为自己掌握全局，结果重活一世才发现，他早从一开始就已经在局中了。
他其实可以换条路走，他自认为自己没有那么伟大，伟大到知道结局还走那条路，
可在听到外祖父话的那一刻，他就明白了，他确确实实是池家的孩子，哦，可能也是个疯子，
毕竟只有疯子，才能毫不畏惧的，面向死亡。
池水也伸手摘下腰间的玉佩，玉佩依旧通体翠绿，光滑圆润，摸到手中就能感到勃勃生机，池水也伸手摸上上面凹下去的字，眼角带了点温柔的余晖，
“你是我唯一的外孙。”
“我放在心上的孩子，是这么让你们糟蹋的？”
“少爷，这伤口你又给弄破了。”
“你也才八岁，担着池家已经够你忙了，就别担心刘家了。”
“这有什么好哭的，来，二叔带你去买冰糖葫芦。”
“十一啊，以后会有人和娘亲一样爱你，他会比娘亲，更爱我的十一。”
终于，他还是没能忍住，一滴眼泪自眼角滑落，顿时一发不可收拾，
好在外面的雨声够大，生生掩去了那阵本就不明显的哭声，
池水也哭累了，也痛快了，
他也是人，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心里是有怨的，他知道自己面对的人不是前世的人，但他也忘不了前世的疼。
这十几天来他一直都在忍着忍着，一直把情绪压在心底，这一次全部释放了出来，心里倒也好受了许多。
好在没人看见。
不然丢人丢大了。
池水也扯开点帘子，往外面瞅了一眼，
这雨可真大啊。
池水也托了托腮，满眼的无奈，
原本他只请了半天假，谁知道居然拖了这么久，这下完全可以直接回家了，
池水也看着窗外的雨，顺口问道，“立秋。”
“少爷，怎么了？”
“今日是谁去接二少爷？”
立秋仔细思索了会儿，道，“是立春。”
池水也心里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薄祁那家伙回去了吗？”
立秋一愣，扬起的鞭子都不知道要不要抽下去了，过了半晌，他才尴尬道，“那个少爷，这个我实在不知啊，不过这种天气，学院里的学生应该已经回去了，你看这天都黑成这样了，一般的人都不会在学院里久留的。”
池水也低低的应了一声，埋头思索着，
立秋没意识到池水也的情绪有些不对，接着说到，“再加上，立春办事还是挺快靠谱的，二少爷的脾气，与人交恶的可能性也不大，您就别担心二少爷了，咱们再不加点速，我大概会被淋成落汤鸡的。”
池水也闻言，猛的抬起头，拉开帘子把身子探了出去，
立秋吓得一拽马绳，回头道，“诶少爷您别出来啊，会淋湿的。”
池水也压根就没理会他的话，但也知道这样容易出事，他钻回去了点，急声道，“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立秋懵了，结结巴巴道，“咱们再不加点速……会，会……”
池水也咬牙，“不是这句。”
“二少爷的脾气……与人，与人交恶的的可能性也不大。”
池水也点点头，低声道，“对，就是这句。”
立秋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就听见池水也猛的开了口，声音里带着股咬牙切齿，
“立秋，现在，立刻掉头，去学堂。”
“啊？怎么突然……”
池水也出声打断他的话，“别问，赶紧改道。”
“是。”
立秋虽说心中有所困惑，但还是照做了，
池水也静静的将身子缩了回去，伸手挡住了眼睛，
立秋说的没错，
池水千那个脾气，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和薄祁那种人交恶的人，就算学院里那群小屁孩对池水千的身份议论纷纷，但有那个胆子下手的却也没有多少，大多都是私下聊聊。
薄祁虽说对他恶意挺重的，但其实也没什么，最多就是点冷暴力，池水也本就不在意那些，
唯一一件大概就是之前想把他推进水的那一次，但也没有成功，反而让自己掉进去了。
这几天他防薄祁防的紧，特意每日去接，也是担心池水千出事，
今日他出门前也特意叮嘱过了立春，多看着点薄祁，
这些无非就是因为前世那件事给他了留下的刻板印象，可，如果不是薄祁，那会是谁？
池水也正思索着，马车渐渐停了下来，立秋的声音传了进来，打断了他隐隐约约有些起来了的思绪，
“少爷，到了。”
池水也一瞬间就不知道自己刚刚想到哪儿了，无奈的敲了敲头，
算了，先把人接到再说。
学堂本就离他们掉头的地方不远，没多久就到了，雨依旧下着，越发的猛烈，
池水也下了马车，直奔池水千所在的月离堂，立秋还没反应过来，池水也已经跑远了，
立秋拿着油纸伞喊到，“少爷，您还没拿伞!”
池水也充耳不闻，
立秋跺了跺脚，咬牙追了上去，
池水也一路跑到了月离堂前，他连有都没有犹豫，直接就推开门跑了进去，
立秋欲哭无泪的追着池水也跑，好不容易才把人抓住了，“少爷，您看您这一身淋的，这，这……”
立秋气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池水也伸手擦了擦头上的雨水，雨水顺着头发流进了眼里，很不舒服，“没事，回去洗洗就行了。”
立秋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要不是池水也现在看起来太过于狼狈了些，他大概就要伸手敲了，“着凉了怎么办啊？”
池水也摇摇头，“没事。”
他顺着长廊往里走，很是熟练的找到了池水千所在的房间，
里面空无一人，
池水也站在了原地，一言不发，
立秋往里面扫了一眼，一时有些不知怎么表达他此时的情绪，脸色变换莫测，最终也只能无奈道，“少爷，二少爷不在这里，立春应该已经把人接回去了，咱们也回去吧，您这样，我这个月的月钱怕是要扣一半了。”
池水也望着里面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低低的应了，“嗯。”
立秋松了口气，这雨只会越下越大，等下要快点回去，不然少爷真着凉了就不好了。
至于月钱，扣就扣吧。
池水也跟在立秋身后，一言不发的走着，
走到月离堂门口的时候，他猛的停下了脚步，
不，不对，
立秋一边走一边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您这一次就算了，等下我帮您跟老太君说，但不能有下次了，等下我先去赶马车，您先在门口躲回雨，少爷，您……”
立秋回过头，声音戛然而止，“少，少爷？”
再一看，身后哪儿还有池水也的影子，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
立秋:“……”
不行了，今天必须要跟老太君告一状，之前怎么没发现他们家少爷这么会折腾。
立秋没了法子，只能调头往月离堂那头去，半路上跑得快了些，路过一个拐弯处时，一个人影闪了出来，
立秋没来得及躲，和那人撞了个正着。
“哎哟。”
立秋捂着被撞的脑袋，抬头刚要说，“你……”
你字还没说出口，他就愣住了，
立秋不确定的喊到，“立……立春？”
那人抬起头，看见来者也愣住了，两人呆呆傻傻的看着对方，
立春结结巴巴的开了口，“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去接少爷了吗？”
立秋摆摆手，“别提了，我是去接少爷了，半路上少爷突然让我打道，说是来接二少爷，我说你来接了，可还是没扭过少爷，于是就带着少爷过来了。”
立秋的声音突然弱了，他猛的反应过来，“不对，你怎么还在这？二少爷呢？”
立春一脸欲哭无泪，“我一时辰前就来了，没找到人啊，问别人也都说不知道，我都找半天了，对了，你不是说少爷也来了吗？那少爷呢？”
立秋:“……”
立春:“……”
他们这下是真完了。
池水也跌跌撞撞的冲到了月离堂里，一个座位一个座位的查看，天早就暗下来了，房间里什么都看不清楚，等眼睛适应又太慢了，他只能一个一个用手摸，
终于，他在一个座位上摸到了他买给池水千的毛笔，
池水也攥紧毛笔，
池水千不会把东西丢在这的，果然出事了。
池水也咬紧牙，手狠狠的捶在桌子上，
他才一天没来，就有人敢他妈下手，
池水也放下毛笔，深呼吸了几次，
不行，他要冷静，上辈子池水千是被人关在哪儿里来着，
想起来了，是柴房，可是是哪儿的柴房，学院那么大，这件事过去太久了，再加上当时被罚的太惨了，回去就发了烧，对这件事情的记忆几乎都是模糊的，就连具体的日期都记不清了，
不行，不能拖太久，越久越不安全，
池水也冷静下来，仔细回想着学院的各个角落，
妈的，完全冷静不下了。
不管了，先去找人。
另一边，池水千被人关在黑暗狭小的房间里，门口被人堵住了，怎么拍都拍不开，
他整个人都在发抖，一半是冷的，另一半，则是因为满心的恐惧，
太像了，太像那个时候了，
好黑，真的好黑，
娘，娘，小千好怕，真的，小千真的好怕，
池水千手心已经血肉模糊，不住的咳嗽，“咳咳咳，有没有人，有没有人，救救我，好黑，好黑。”
虚弱的童声在幽暗的环境里飘荡，最终被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掩盖住了，
池水千努力将自己蜷缩成一个球，他感觉自己意识已经开始溃散，整个人的精神都有些不稳定，
他一直重复的喃喃着，“好黑……”
手指恍然碰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池水千低头看去，是那枚玉佩，那是他第一天进入池府后，池水也送他的，
那时的少年满目温柔，“嗯，水千是吗？不用太过于生分，叫我哥哥就好了。”
“水千，慢点，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哥哥带水千去看小兔子好不好？”
“既然水千没法和我一起，那哥哥以后都来接水千好了，水千觉得怎么样？”
池水千攥紧手中的玉佩，喃喃道，“哥，我好怕，这里好黑。”
“哥……”
四十三章，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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