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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二章，误入狼群
池水也之后就懒得再说什么了，他们问什么他就答什么，遇见比较敏感的话题就装作不知道，笑眯眯的和人打太极，
皇长子戚容表面上没说什么，内心却是恨不得把面前这个小孩的脑袋拆开了看看，
他这次狠下心来跟着老二老三两个来套话，还是在没取得父皇的同意下，为的就是池水也的身份，池家长孙，未来池家的继承人，
池家从来都是中立的，忠于皇上，完全不参与党争，父皇现如今年纪却是还不大，身子骨也好的很，可却一直都没有立太子的意向，但群臣们站位，他却也不加阻拦，
戚容眯了眯眼睛，没有哪儿个皇子对那个位子没有想法，他也有野心，池家地位甚重，就是父皇对其心有忌惮，但也没办法在现在这种情况下削权，
换句话说，池家的支持完全可以让他的地位更加牢固，夺嫡的路也会更加容易，身边这两个自然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会一得到消息就往宫里赶，
原本想着从池家这位大少爷身上下手会简单的多，结果……
池水也从始至终都没说什么有用的东西，许多问题都四斤拨千两，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他们完全没地方下手，
原先以为是只小鸡仔，随便骗骗就可以上钩，到头来才知道原来是只小狐狸，滑不留手的那种，
戚容几个越是套话就越有一种，坐在他们面前的是当今池侯池昌吉的感觉，
终于，戚容暂且放下了套话的想法，笑脸盈盈道，“聊了这么久，想必水也也饿了，正好让人送些糕点过来，你看怎么样？”
池水也挑了挑眉，
这是不打算套他话了？
池水也点点头，“自然是好的。”
池水也慢条斯理的吃着糕点，看着面前这几个人各怀心思的模样，有点噎得慌，
可惜了，要不是怕被人发觉，他刚刚其实可以从这几位皇子身上套套话的，
不过现在这样正好，不然那位皇上又要怀疑了，
过了半天，
门在众人的期待下被敲响了，“池公子，皇上宣您过去。”
皇子们听到声音对视了一眼，眼中划过了抹莫名的情绪，
就是池水也都有些发愣，
池水也看见来者，眨了眨眼睛，嘴角上扬了些，
还真是柳公公。皇帝还真重视他啊。
柳公公冲里面的几位皇子行了礼，又看向了池水也，道，“池公子。”
池水也很自然的回了礼，“柳公公。”
柳公公听见他的称呼，愣了愣，继而笑道，“没想到池公子还记得老奴呢。”
池水也笑着点了点头，
心说，
可不记得你吗，妈的，前一世拦我拦的最多的就是你了，而且一拦一个准，想跑路都没办法。
几个皇子对视一眼，完全没想到会是柳公公亲自来，一时间也拿不准父皇的心思。
柳公公看几位皇子的模样，平静的说道，“皇上说了，殿下们若是好奇，可以随老奴一块过去。”
戚容愣了愣，接着就笑开了，没有看自己那两个糟心的弟弟，率先到，“谢过公公。”
池水也扶了扶下巴，思索着，
都说伴君如伴虎，可面前这位公公可是在戚砚那个猜忌心比马蜂窝还要多的皇帝跟下服侍了十多年，且从未出过差池，
皇帝让这人来宣他，是想说些什么？
池水也抿紧了嘴唇，
啧，这群皇子年纪还是太轻了啊，被自己爹当枪使了都不知道，
皇帝打从一开始就把他随小叔入宫的消息放了出去，但凡是个皇子有些心眼，都会过来。
皇帝这是完全没把他当小孩子来对待啊，要真换作八岁的他，就算再怎么聪慧早熟，也抵不过这群心眼比马蜂窝还多的人，
可惜了，戚砚再怎么千算万算，也想不到芯子里面的人已经二十七了，而且前世还把他四个儿子给算计了个通透，看着面前这几个……跟小孩子玩过家家差不多。
他大概也能理解戚冉前世为什么给他扣那么大顶帽子了，他这种人活的越久对皇位上的人来说，威胁也就会越大，再怎么贤明的君主也是会起猜忌之心的，
要换其他几位皇子即位，他死的说不定会更早。
池水也跟在几位皇子后面，也不越前，戚寒不着痕迹的看了后面的人一眼，恰好看见了池水也跑了神的模样，
戚寒说是已经及冠，实则也不过才16岁，但少年心性早已消磨殆尽，看着池水也的模样，他嘴角勾了勾，
这都跑神了居然还能守着规矩呢。
四皇子注意到了自己三哥嘴角的笑意，皱了皱眉头，忍不住问到，“三哥，你看什么呢？”
戚寒很自然的打开扇子，遮住了嘴角的笑，轻轻道，“看一只误入狼群的小狐狸。”
戚寒说完特意看了池水也一眼，发现他没有什么反应，看样子是没听到，
他心里有些遗憾，
可惜了，他还想看看，小狐狸炸毛的模样呢。
池水也怎么可能没听见，不过确实没怎么在意，心理却一个劲的嘀咕，
神经病在线犯病。
小狐狸……呵，以后别被小狐狸坑死就行了。
池水也心里的吐槽弹幕已经刷满屏了，但在见到御书房里面的人的时候，眼皮还是使劲跳了跳，嘴角抽蓄着，
我敲里吗的!
“儿臣拜见父皇!”
戚砚闻声看了过去，点点头，“嗯，起来吧。”
“谢父皇。”
这句话说完，池水也很敏感的察觉到所有的视线都集中在了他身上，池水也心里叹气，
戚砚顺着几个儿子的声音望去，看见了个少年，
少年站在着屋子里，一袭黑衣，站的如松柏般挺立，丝毫不惧人的目光，
少年样貌生的讨喜，一眼看过去，就让人心声欢喜，特别那双眼睛，清澈见底，带着少年心性，
就是戚砚，看到那样的目光，都愣了愣，
愣神之际，他听见人开了口，
池水也规规矩矩的跪下，清脆的声音响起，“水也见过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戚砚的情绪收敛的极快，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孩，笑道，“免礼吧。”
池水也平静的应了声，随后便站在了一边，
池昌清在看见池水也进来的时候心脏便漏了两拍，本就身体不甚好，此时更是出了一身的虚汗，
戚砚满脸笑意，“朕此时召你来不为别的，单纯的就想见见你，朕记得，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还不满周岁，就那么点大，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池水也闻言，声音里带着欢喜，回到，“谢陛下关怀。”
几位皇子都在这里，还有这些朝中重臣，
召他来见见，呵呵……呵呵呵呵呵。
戚砚见状，眼睛眯了眯，却也把目光收了回来，看向几个儿子，“怎么都来了？”
几位皇子:“……”
不是您让来的吗？
虽然心里吐槽，可几位皇子也不是傻得，
戚容率先道，“儿臣听闻父皇突宣几位大人入宫，有些不放心，特来看看，路上碰到了几位弟弟，干脆便一起来了。”
戚砚点点头，看向另外几个，“你们呢？”
二皇子戚谨很想一口咬死戚容，这是说他们之前就在一起，把自己摘出去了呢。
戚谨抵了抵牙槽，“儿臣听闻汴州一案，至今未断，这才想为父皇分忧。”
戚砚闻言，笑道，“你有心了。”
戚砚看了自己三儿子和四儿子一眼，没再追问，就这老二的话说了下去，“今日召诸位来，也确实是为了汴州一事，此事本前几日便抓到了凶手，已经算解决了，可汴州知府又查出了背后另有其人，不知几位爱卿可有想法？”
几位大臣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走了出来，义正言辞道，“禀陛下，此事性质极为恶劣，白大人一家几乎满门被灭，为了还白大人一家一个公道，还请陛下彻查此事。”
“臣附议。”
“臣附议。”
戚砚淡道，“那诸位爱卿，可有人选？”
“臣认为，苏家长子苏漾可担此职。”王大人站出来，道，“苏大人与池大人年龄相近，二人才略不相上下，再加上，苏大人曾参与过大理寺一案，臣认为，苏大人是最佳人选。”
池水也闻言看向王大人，
这人闲的慌？说话就说话，扯上他小叔做什么。
戚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看向池昌清，淡道，“池爱卿如何看？”
池昌清很是平静道，“臣认为王大人所言极是，苏大人确实适合。”
戚砚似是还不满意，目光在屋中转悠了两圈，最后落到了一个人身上，
戚砚嘴角微勾，“早就听闻池府长孙聪慧，不知对此事，水也有无见解？”
池昌清愣住了，几乎是没有犹豫的回过头去，看向池水也，
池水也抵了抵牙槽，
果然还是躲不过去。
池水也拱手，“水也年纪尚幼，对此事了解并不深刻，实在无法回答陛下的这个问题。”
戚砚眼睛眯了眯，“那，水也觉得，你的父亲池昌吉如何？”
池水也面不改色，淡道，“陛下乃当今天子，陛下为君，家父为臣，陛下若希望家父参与此事，家父自是会尽心尽力。”
池水也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从另一个角度绕过了戚砚的问题，既不得罪人，也表了池府的衷心，他还真没地方可以挑刺的。
戚砚笑了笑，“好好好，那此事，便交于池爱卿了，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皇上英明。”
“皇上英明。”
戚砚瞟了池水也一眼，嘴角的弧度降低了些，道，“水也。”
池水也道，“在。”
戚砚指了指几个皇子，道，“他们几个，若是要你选，你会选谁？”
池水也:“……”
艹，修罗场啊。
池水也抿紧嘴唇，一言不发，
戚砚见他的模样，温和道，“无需紧张，顺着你的想法说便是了。”
池水也嘴角抽蓄，
顺你大爷的想法!
他要是选了，就代表池家站了位，参与了党争，
他要是不选，就是藐视君上，以下犯上，
怎么都是个死，
池昌清攥紧了手，几个大臣面面相觑，默契的闭紧了嘴，当个哑巴。
过来好半晌，池水也开了口，“陛下，我乃池府长房长孙，是父亲膝下唯一的子嗣，我的选择也就代表着父亲，代表着整个池家。
池家历代，忠于大梁，忠于天子，无论是什么时候，池家都是忠于陛下的，换而言之，我的选择，本就不算数，这里，没有水也可以选择的选项。”
完美的避开了戚砚挖下的坑，
屋内的几人，听见池水也的话都愣住了，看了过去，
少年低着头，可即使如此，他也仍是肩背挺直，像是风雨中依旧劲拔的苍松。
五十三章，冉瑶1
御书房里一片寂静，戚砚迟迟没有开口，
三皇子戚寒明显的感觉到，父皇的情绪很奇怪，房里就连气压都低了几分，
池水也始终低着头，也不说话，
过了好半晌，戚砚才开了口，笑道，“好好好，答得好，水也果然是聪慧，担得起池家长孙的身份。”
池水也扯了扯嘴角，淡道，“谢陛下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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