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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里面很安静，安静到房门外那些声音也能够清晰无比地被听见，一些争吵的声音、欢笑的声音，或者哭泣的声音。

程澄没有睡觉的时候，最多听见的就是这些声音，以及习惯了。从前他便是一个人睡觉，夜里的时候总会感到孤独，现在他换了个地方，一个能听见别人说话声音的地方，却感觉更加寂寞了。

耳边有一道浅浅的呼吸声音，从床帘外来传入他的耳朵之中，除了黑暗与星光之外唯一能够使他不感到那么冷清的东西了。

他脖颈处的伤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学校好像也上不了了，也不知道这究竟是一件好事还是一件坏事。

白天里他也闲着没事，便一直睡觉，甚至眼神空荡地思考起自己的人生，结果，最终他还是遵从了内心，不再思考起可笑的命运，只是望着白色的天花板发呆。

一瞬间之内，程澄忽然不知道自己应该思考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或者那玩意究竟有什么好思考的。

夜里，大概是长久没有睡的缘故，陷入睡眠的时候眼前也徒有一片阴暗，隐隐约约的，他好像做了一些梦似的，却无论如何都好像回忆不起自己到底做的是什么梦。

他躺着躺着，身躯无法在被褥之中感到任何的温暖，只觉得身体很虚弱，虚弱到连抬手指的举动都好像做不出来了似的。

他看不清自己的样子，并不知道自己住院这短短一个星期，整个人暴瘦了一圈，已经到了一种极其消瘦的地步，活像是一个贫民窟里逃难出来的人似的。

只是他的喉咙的部位仍旧是痛得厉害，痛到他无法产生任何的进食欲望，甚至好像已经对进食无形产生了一种抗拒的心理。

只是当少年睁开漆黑如墨的一双眼睛，他的眼睛之中仍旧有一种黑色的火焰在燃烧着，那是谁也无法泯灭的生的欲望，仿佛阴暗之中有一抹白光，满地灰暗枯骨之中一朵悄然无声出现的纯白花朵。

在床上昏昏沉沉地躺着，每天那个笑得很温柔的护士姐姐一天都回来看他几次，只是程澄还是有些腼腆，他不太常说话，只有时候生理欲望真的强烈到好像忍耐不住了时候才会跟李季说，开口说话的时候好像也是红着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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