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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暗之中，有人不断地沉重地喘息，有人不断地哭泣，直至某一瞬，那急促的喘息声音忽然便断绝了，渐渐的口里的最后一丝气也逐渐被阴冷的空气所吞噬。

对床上，看护那个八十多岁的老太太的家人才察觉着忽然断绝的哭泣声音，望着自己母亲床铺之上死不瞑目的一双灰暗的眼睛，一瞬间仿佛灵魂被抽离了体内似的，却又好像早已经预料到了一切，抓着自己母亲枯瘦到仿佛干尸似的手掌，趴在冰冷的被褥之上，痛苦起来。

走了，这个老太太终究是走了，在病房里面只呆了短短的几天，便好像赶不急似的离开了这个世界，到阴间去寻找他的老伴了似的。

半夜里，老太太冰冷的尸身还没有被推出去，听闻消息的儿女子孙们都得知了消息，飞一般赶到医院了里面。许久以后，整个病房都已经被他老太太的家属们占满，哭成一团。也不管医生护士们的劝告，也不管病房里面还有其他别人，仿佛全都被悲伤冲昏了头脑似的。

病房里面。程澄和边上的宋裴也只能是一夜都没有睡，在哭丧身之中同样被老太太离世的悲伤所缠绕着。

可是，这里是医院，最容易见到生老病死的地方。

第二天，昨夜的一切悲伤便都随着病床的清空而消失不见了，天刚亮的时候，走有一个老人就住到先前那个死了人的病床之上了。

那是一个大约四五十了的中年男人，也是不知道为什么断了一条腿，整日神情都好像是一副郁郁寡欢，闷闷不乐的样子，家人在旁边陪着，也好像是家里面死了人似的面无表情着。

昨天那位老太太折腾到了早上六点多种，保姆送来早饭的时候，他吃完了早饭，宋裴那时候才困倦地睡下了。

而李季推门进来的时候，也察觉帘子里面的程澄是睁着眼睛的，少年亦是一夜没有睡，只是李季下意识地以为他又跟以前一样早早地醒了。

程澄目前尚且还是不能自己吃饭的，他的伤口还没有愈合，主治医生说还得上好几次药，等伤口恢复得好了才行。他那一碎片，割进了皮肉里面很深，再深一点仿佛就性命难保了似的。

李季知道他的伤，几度想要开口询问，却察觉少年像个哑巴似的什么也不愿意说，甚至每次牵扯到这个话题甚至会出现一种怪异的反应--惊恐。后来李季便也不再逼迫他了，只怕会伤害到这个少年，只打算某一天少年自己开口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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