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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是睡醒时眼前站着一个陌生人的缘故，程澄眼里掠过些许惊恐，却很快被他掩藏在平静的表情之下，他伸出手，无声用手背擦了擦自己的脸颊，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似的沉默地躺着。

宋裴望着他，拄着拐杖，盯着少年苍白的脸孔轻轻地叹气，才道，“没事吧，刚才听你在哭，病房里面没有病人，所以过来看看。”

程澄醒来后便又控制不住自己了似的轻声咳嗽，摇了摇头，也没有说话，宋裴见他没有事情，才微微有些艰难地支着拐杖回到自己的病床之上了，只是脸上并没有露出多少笑容，下意识地感到有一些低落。

他只是忽然觉得有些不高兴，他不知道为什么，睡觉的时候边上的那个少年也会哭出声，醒来的时候却还是那一副安静的样子，仿佛哭的人不是他自己似的。那样一副近乎麻木的表现，他看了，忽然就感到很低落，也不知道为什么。

今天是周六，又过了几十分钟，窗外的阴郁天际才逐渐被晴朗的天色所取代，能够见到一片澄澈异常的天际，竟然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只是窗户外面的风很冷，落叶的声音也很萧瑟，所以病房里面也没有开窗户。

程澄在床上躺了一会，无言望着头顶，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脸上那些干巴巴的泪痕，稚嫩的脸孔之上却始终没有任何表情。许久，才察觉李季来了。

望着这个温柔的大姐姐，少年漆黑的眼眶里面才出现几分很内敛的温和，却几乎没有被李季发现。

护士像是昨天那样，像是不久以前的每一天，睁着形状美丽的双眼望着眼前的人，随后朝程澄露出一个满是关怀的笑容。

程澄望着她的表情，也想要回报一个微笑，却忽然察觉自己仿佛无法露出微笑了似的，他的内心在抗拒着一种表情，就好像他抗拒悲伤时那样。

只是李季已经见怪不怪了，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程澄的脸，只感到有一些冰凉。

这个少年，体温好像永远都和他的表情似的，不像旁人那样带着些许温暖。

李季离开的时候，刻意将他的帘子紧紧地拉上了，使得房间外面的光一丝丝都漏不进来，望着床帘，程澄只觉得眼前的颜色很刺眼，只是，某一瞬他却忽然有一些恍惚了，察觉这点纯白之上忽然出现了些许血色，仿佛开了一朵血花似的在帘子上铺张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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