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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只是通过别人的眼睛见到的，那只是存在于别人眼眶之中的程澄，有时候，程澄会自己分不清自己究竟成为了何种人，他人眼中的何种人。

又是几天过去之后，他已经能够一个人吃饭了，也能够一个人下床去卫生间了，只是走路的时候身躯显得比最开始时要消瘦很多了，像是连一阵冷风也无法对抗似的。

李季很乐于见到程澄逐渐痊愈的样子，每天望着他是都充满了微笑，程澄有时候也会尝试着回应着护士的善意，只是，他很久没有说话，一开口时结巴眼中到像是连从前能说出来的那些短暂的言论都没有办法说出来了似的。

他一开口说话。李季就已经表情惊愕了，才察觉这个孩子是那样地不善于沟通。于是一切都恶性循环，后来程澄开口说话人喉咙不再感到难以忍耐的疼痛了，却不太愿意开口说话了，甚至时常产生一种从前似的冲动，用手语同别人沟通的欲望。

李季告诉他这样子是不对的，每天都抽出一段时间来对着床上的少年说话，渴望治好他的这个心理疾病带来的身体缺陷，只是，她并不知道，床上的程澄看着像对着自己近乎有些病态的防备之心。

他看起来像是微笑着的，可是程澄的笑意从没有到达过眼底，他的面过于具冰冷，伪装过于强大，已经到达一种成年人也无法判断出来的程度。

李季还沾沾自喜。

程澄能自己吃饭之后，便不再需要李季喂他吃饭了。他一个人孤身了很多年，骨子里面，他并不喜欢有谁忽然充当他生命里一个温柔的母亲，所以他对着李季笑，只是眼前这个大姐姐的身份永远只是一个好心的护士姐姐。

谁也没有察觉到少年极具天赋的伪装。后来人们连他眼眶里面的忧郁都好像无法察觉了似的，只会被少年的唇角所吸引。

那上面有笑容，仿佛天使似的冷冽而纯真的年代美丽笑容。

仿佛假象似的美丽。

住院第四个星期的时候，日期转眼便跳跃到十一月了。这十几天下来，宋裴的那个小妹妹宋晴倒是做出了一些连大人也不敢做的事情，周末来医院的时候便会钻进窗户边的帘子里面，和里面这个温柔的哥哥说话。

程澄也从来不同她对话，只是对着这个年幼的孩子露出一个温柔而无力的微笑。他不愿意说话，笑容里面仿佛不带有笑意，却不忍这个天真的女孩失望、害怕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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