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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宋裴见到少年脸上的表情仍旧是安静的，睫毛近了时看起来更加黑了一些，让人有些喘不过起来，程澄轻轻地蹲了身，将床边上坐着的小孩子抱起来。

他的动作看起来有些艰难，身体虽然虚弱，却能够抱起一个才五十多斤的小女孩。

宋裴才无意识地停了自己的动作，看着不远处的少年的动作，见到他背对着自己时的消瘦背影，暴露在冰冷空气之中的后颈，甚至是抱起宋晴后微微扶着女孩背部的苍白的手指，看起来那样纤细，仿佛花枝似的。

宋晴的小脑袋就轻轻地枕在程澄的肩部，暴露在空气之中的脸蛋有些红润，有些标致，微微嘟嘴，漏出了些透明的口水，却并不肮脏。

只见到抱着女孩的少年抽了张纯白的纸巾，轻轻地帮女孩擦了擦嘴角，动作温柔到好像是在对待什么容易破碎的珍宝似的。

宋裴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道为什么，出神了，等到程澄把女孩轻轻地抱到自己边上的临时床铺，见到他帮宋晴盖好了被子，又像最开始时那样一言不发的回到自己的病床了。

不知道为什么，很久很久，宋裴愣是一句话也没有说出来，忽然就词穷了，莫名其妙地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察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心底蔓延开来。

前几天他还见到这个噩梦的样子，对陌生人那样抗拒的样子，拉上帘子安静到像是死人似的样子，甚至是躺在病床上时那种苍白而疏离的表情，冰冷到像是人世间不该有的样子，可转眼之间，对待一个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他会露出那样温柔的表情，那样轻柔的动作，仿佛忽然比宋裴自己还像极了一个哥哥似的。

那一种强烈的反差在宋裴的心头留下了一种很深的印象，久到边上的小丫头睡醒了，他也没有从那种奇异的恍惚感之中脱离出来。

他才后知后觉地想到，一个只有十四岁的孩子，为什么会露出那样全然不同的两面，对这个世界恐惧到好像要封闭自己似的，可面对一个比他更加幼小的孩子，却竭尽全力露出那样温柔的一面。

那是一种超脱他年幼外边的举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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