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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才有一阵风温柔地掠过少年的柔软的脸颊，只是程澄像是什么都感受不到似的，怔怔地站在原地。

胡春兰才朝他走过来，脸上的笑容表情越来越收敛，越来越收敛，最后仅仅剩下一种如同往常似的表情，仿佛是漠然，冷漠之间又带有些许轻视的表情，所有的神情都无比自然地融合在一起，就仿佛那团烂橘子在淤泥之中无比自然地腐烂。

走近了程澄，胡春兰才像是忽然想起来要叹气了似的，口中轻轻地发出一种叹息声音，仿佛是在感叹什么东西似的。

“快进去吧。小澄。好好在楼上休息一下吧。你看，人家王老师对你这样好，还特地给你送回来了。你以后要好好地努力，努力地报答人家才行啊。”胡春兰道，才有些一瘸一拐地走近屋子里面了。

老人的语气像往常似的，仿佛带着几分劝解似的，像是在诉说什么大道理似的娓娓道来，那声音传入程澄的耳朵之中，有些沙哑，每一个字如此地清晰。

他没有动，只是安静地伫立着，脖颈同脊背固定了一个僵硬的姿态，很久都一动不动着。

许久，他才抬了头，缓慢地望向远处那个已经走远了的佝偻背影，注视着她，就仿佛往常似的，黝黑色彩的眼眶仿佛任何一丝光彩。

某一瞬，他抬头仰望眼前的灰暗天际，那一瞬，即便是云，即便是阴暗的天际之上，也再没有一丝澄澈的光能够进入少年稚嫩的眼眶之中。那样稚嫩的身躯，只是，大概是错觉似的，他前行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一个垂死之人似的无力、僵硬，支撑着少年行走的东西，再不是什么少年人的活力，而是一种虚无，绝望尽头的最后一抹惨淡的生机。

胡春兰走进去很久很久，沾着口水来来回回点了好几遍钱，也没有察觉自己的孙子走进来，出门时脸上的快乐表情才被一种疑惑所取代。

门口出，仅有一片安静的、空旷的棕色黑色，再也没有程澄的身影。

在广阔的马路之上行走很久，程澄也没有遇到什么人，只有不时掠过的几辆轿车飞鱼一般掠过，在程澄的发丝缝隙之间留下些许灰尘便迅速从他的视线之中消失不见。

少年缓慢地前行着，两只漆黑的眼睛平时着前方，眼眶之中徒有一种阴云般的冰冷眼神，游离在眼眶之中，仿佛一阵风便能够吹散似的。

稚嫩皮肤之上，那些隐秘的伤痕才仿佛后知后觉地察觉到自己被人给创造，随后才隐隐作痛起来。

他感到身体很冰冷，于是不断地走，朝着远处的那一座若隐若现的建筑物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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