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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驳的叶影引在少年异常苍白的脸孔之下，某一瞬，侧脸仿佛曾被阴暗所扭曲，有风掠过少年的漆黑双目，吹得睫毛很痒，只是他的脸孔之上，即便是周围空无一人，也仿佛没有任何一种多余表情似的。

走回男生寝室已经是十几分钟以后的事情了，路上都是三三两两走在一起的男生，大声讨论着什么事情，异常爽朗的声音常常被夜风吹往广阔的天际，随后又无声被泯灭。

程澄走入男寝的时候，男寝的大门口还站着两三个检查纪律的老师，站在门口中央，和边上一个看守寝室的阿姨在闲聊着，大概是在等待着熄灯时间检查纪律。边上，还站着几个穿着裤衩的男生同老师们聊天。

唯一一个共同点便是无论是谁，脸上都有一种异常灿烂的微笑表情。远远地望着他们脸孔之上的笑容，少年却只是迅速地低了头，不再看向任何一张微笑的表情，消瘦的肩膀不受控制了似的轻轻地颤抖。

越来越冷了。程澄不停地走，却越来越冷了。

程澄住的寝室在112，就在男寝的一楼，顺着大门口的过道走进去，左转便能是112寝室了。程澄走进过道的时候，那几个交谈着的老师学生才无意掠过了眼前这个身材消瘦到令人触目惊心的学生，无意识多盯着他看了几秒钟。

那种毫无恶意的视线却让程澄忽然毛骨悚然，只能不断地拢紧自己的衣服，低着头不敢同任何一张表情灰暗的脸孔对视。

仅仅三四米的过道，等到程澄转身的时候找到112寝室的时候，整张脸都已经呈现一种接近病态的惨白了，细密的冷汗湿了整片后背。

他察觉自己的双手仿佛忽然不受控制了似的轻轻地颤抖起来了，于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似的又将冰冷的手缩进袖子里面，脊背无意识地弯了一些，像是脊背已经被那些分不清善恶的打量给压弯了似的。

一楼的过道之上，有很多男生站着，平均下来每个寝室门口都好像有几个似的，离112寝室近的一些，在窥见这一道异常消瘦的少年身影才纷纷将视线投向程澄。

111的门口，更是站着一堆男生，大多穿着背心短裤，甚至有手里拿着脸盆的，交叠地站成了一堆，口中大声调侃说笑着，走廊的灯昏黄，便显得更加乌烟瘴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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