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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被肮脏的鞋底踩死。

程澄，程澄到底是谁呢。

一切仿佛都已经丧失了意义，甚至是哭泣，甚至是面无表情地望向眼前这个世界，有什么意义吗。

回到了六班的教室的时候，男生已经在换衣服了，程澄进了教室，沉默地换好了衣服，换好了衣服就一个人站在走廊上等女生换衣服，上课后便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安静得像是幽灵。

他眼里没有所谓的孤独，只有一片漆黑，一片抗拒阳光的蜷缩着的荆棘，荆棘的刺进他的血肉里面，留下一道道的鲜红血痕。

第四节课是自习课，六班的同学只要安静地自习不发出声音就好，程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着头看书，一整节课都好像一动不动着，像是座死了的雕像似的。他重复着毫无意义的学习的举动，一遍又一遍，仿佛书本成为了他唯一能够触碰的东西似的，除去那些荆棘，还有那些比起荆棘更加残忍更加冷酷的东西。

他无声地喘息着，无声地流血着，呼吸仿佛是平稳至极的，可某一瞬，他又仿佛忽然能够掐住自己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嘶吼，像是个疯子似的撕扯自己的头发，划伤自己的肌肤。

教室里那么安静，墙角的植株净化着空气，仿佛每一片娇嫩的花瓣都在微笑。

程澄太久没有吃饭了，从昨天中午到将近今天中午的此刻，身体是自己的，每一个伤害自己身体的人都必定会遭到身体的反噬。从前，程澄知道这一切，竭力地想要好好地对待自己的身体，却无能为力。现在王洋赔偿的金钱能带给他这种力量了，程澄却早已丧失任何一种欲望了。

他的双眼里徒有一片灰色。

自习课上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胃部有一股毫无预料地剧痛忽然降临，那一瞬程澄的脸色便已经一片煞白了。他强忍着，像是以往的任何一刻，用呆滞的眼神望向眼前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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