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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久，林飞才放下了僵硬地抬在半空的手臂，声音仿佛有些干涩似的，“如果不想，也没有关系。”

“不要害怕。”林飞道。

少年略微低哑的声音出现在程澄的耳边，随后在风中逐渐消散，程澄眼神涣散地望着半空，眼眶之中曾经出现一种疑惑，但很快，那种伴随他很久的自我否定就轻而易举将所有真诚的声音都搅碎，徒留阴暗之中一道阴森的笑意，还有无数只罪恶的黑色的、又血淋淋的手掌。

他无声地颤抖，蜷缩着身体，紧闭着单薄的眼，似的一切恐惧都陷入阴暗之中，一种难以被他人的肉眼窥见的阴暗之中。

林飞才回到了自己的座位，撑着脸望着墙壁发呆了很久，知道石檬回来，朝他怀里扔了一个面包，林飞才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眉头紧皱望向程澄的方向。

他忽然就想起来了，程澄没有去吃午饭。

视线尽头，是少年的侧脸，鸦黑的睫毛，如同往常般秀气的侧脸，却苍白到有一些病态，即便只是稚嫩的侧脸，看上去好像也不带有任何一丝情绪似的冰冷。

仅仅只是无意的一眼，林飞便感到自己好像像是要窒息了，他偷看程澄的表情再也不像过去那样了，不再是过去那种审视之中带着些许愉悦，有时甚至会有一些羞耻，他的眼眶之中徒有一种颤抖了，一种让他浑身都颤抖的怪异的东西。

忽然，像是魔怔了似的，林飞忽然就想起了从前他和刘静一起背着程澄去医务室时的景象，想起少年无力地闭着眼时，红肿的眼睫还有手背上手腕上那些遭受迫害后的痕迹。

该死，该死！！！握紧了拳头，林飞紧紧咬着牙齿，一遍又一遍用力锤向自己的大腿，眼眶里徒有一种深刻无比的愤恨。

那愤恨来自于他对别人的愤恨，更多的却分明指向他自己，指向他这个也曾经露出恶劣的笑容伤害过程澄的他自己。

可一切，都好像已经回不了头了。

他渴望着接近着那个苍白的少年，渴望着保护他，不再像过去那样让他受到伤害可是到底要怎样子他才能够接近程澄，林飞总有一种预感，再这样下去，那个窗户边上曾经对他的微笑的清秀的少年，总有一天，连幻想也会伴随着痛恨而泯灭成细小的碎片。

手里的面包还没有拆封，他望向程澄的方向，眼神本是涣散的，忽然见到了什么身体猛地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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