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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厕外面，林飞就倚身在一根柱子上，双手握紧了拳头，指甲像是要掐破掌心似的。

程澄终于走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一片浑身虚脱的样子，洗手台上只有三两几个人，他洗了手，像是冷静了似的，却浑身紧绷着，低着头走回了自己的教室里面。

回教室的时候，教室里已经有了十几二十几个学生了，三三两两地闲聊着，少年的脸色苍白得像是一张纸，趴在座位上很久，忽然才发现自己桌子上有一张摊开的白色纸条。

“对不起。”

他望向那张纸条，脸上仿佛没有任何一个表情。

抽屉里面，安静地躺着一瓶纯牛奶和一个未拆封的面包，牛奶和面包还冒着热气，像是不久前被热过了。

牛奶温度很热，可他的手太冰冷了，到面包和牛奶彻底冷了的时候，他也没有拆开面包和牛奶。

纵使饥饿的感觉像是怪物似的缠绕着他，虚弱的感觉无时无刻不伴随着他，可是程澄却始终无法产生任何一种进食的欲望，只是呆呆地坐着，偏头望向窗外。

程澄才抬头，望向远处的那个女生的座位，一时之间，眼珠空荡到好像是不知道应该露出何种表情似的。

他那样一副神经质的举动，大概吓到那个女生了吧，程澄想。可是他已经无法自控了，无法控制自己不再露出那样近乎崩溃的举动，仅仅只是因为有人触碰了他。

直至某一瞬他忽然回神，见到路娇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在望向他了，脸上露出一个温柔异常的笑容，几乎是瞬间，那笑容便同护士的微笑重合，同王洋那张丑陋的脸孔重合，甚至同胡春兰的那张满是皱纹与谄媚笑容的笑脸所重合。

程澄望着那张笑脸，只感到一种由衷的恶心。

世界，眼前这个世界仿佛已经要碎裂了似的。

夜自修下课的时候，程澄像是昨天一样一个人回寝室，回寝室的路上风很大，吹得他的头发都有些乱糟糟的，他背着身上那个天蓝色的书包，缓慢地走着，走着走着，冰冷的眼眶里忽然就有几滴液体坠落，顺着下巴跌进脚底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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