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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背地里骂得比谁都狠,骂畜生,骂白眼狼,骂自己几十年前就不应该生下这一群吸血鬼,骂完了她却哭,哭得比谁都要大声,仿佛是存心要叫程澄听见。
程澄听见了,脸孔之上连最后一些残留的委屈的表情都消失不见,仿佛这些冷酷的人终于吸收完了他身体上的最后一点养分,少年稚嫩的脸孔之上好像再也不能够流露出什么欢笑的表情了似的。
后来,程澄呆在家里养伤的那一段日子,整整一个月都没有说话,把自己关在二楼那个狭小的房间里面,关上了窗户,隔绝了外边那一棵巨大的橘子树。
窗户之上挂着的那个青色的风铃也被人给取下来了,像是一个垃圾似的被丢进了垃圾桶。
后来程澄伤好了,便重新回到了学校。
一切好像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胡春兰大概也知道自己的孙子在遭遇那样丢脸的事情之后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听话了,对于程澄的改变也好像没有任何办法,只是仍旧用从前那一套对付着程澄。
很长一段时间,程澄不愿意同老人说话,只是,此时此刻,当他伫立在昏黄的灯光之下,看着这个年迈的老人极其缓慢的干活的动作,一切能用鲜明的字眼来准确形容的情感在一瞬之间就好像忽然消失了似的,仿佛被水雾模糊的窗户上被人勾勒的痕迹,被一道又一道的雨水的痕迹逐渐冲散。
后来程澄没有吃晚饭就上楼了,紧紧地关上房门,将自己隔绝在一片狭窄与阴暗之中,老人的声音顺着房门的缝隙传入他耳朵里面,窗户被紧紧地关着,叶片被风吹动的声音也被隔绝在窗户外面,两种声音却毫无预料地碰撞在一起。
半夜的时候,外面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声顺着窗户的缝隙漏了进来,冷气也仿佛钻了进来一些,程澄没有睡觉,只是抱着自己发冷的膝盖坐在床上。
阴冷的感觉逐渐渗透进骨头里面,一阵一阵的疼痛仿佛被风所甩动的水雾似的,程澄就那样安静地坐在床头上,头颅僵硬,他没有脱衣服,双目注视着不远处的窗户。
不时会有雨珠击打在窗户上,随后迅速地下坠。
后半夜的时候,隔着紧闭的房门,却能够听见一道又一道凄惨的呻吟声从楼梯下传上来,那声音像是笑声,又好像是哭声,痛苦到有一些嘶哑,让人听了几乎产生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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