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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乌黑的眼里仍旧没有任何的光芒，暗淡到像是天际之上漆黑的云层，又仿佛夹杂着一些水汽似的冰冷。

他点了点头，表情没有任何改变，缓缓地转身了。

少年的脖颈之上，那道丑陋的伤痕在阴暗的光线之下，皮肉里仿佛忽然滋生出了一顿连花瓣也幽冷的奇异而古怪的花朵似的，根茎上却有利刺，利刺之上满是猩红的血肉，那花朵仿佛是从在他的心扎根的，穿破了喉管，终于刺破了皮肤生长出来。

程澄整理好东西之后就带着那一袋子东西出门了。小学时他就已经包揽这一项工作了，走上一两个小时去几千米处的街道里换钱，那里有个专门收这种手工的人，每个星期程澄都扛着做好的手工去，回来时再扛着一袋新的手工。

少年的身上已经换上了一件白色的长袖，衣服不知道是多少年前买的，宽松而单薄，能够遮住臀部，领口稍微有些大，导致锁骨有些暴露在空气之中，还有小巧的喉结之下的那个几乎有些丑陋的狭长疤痕。

等到程澄走到街上的时候，几乎已经满头大汗了，连鼻尖都已经冒了汗，他大病一场后身体素质便变得更加差，停在街道边上的时候一副气喘吁吁的模样，叫旁人看了都有些奇怪。

他不知道现在几点钟了，街上的人并没有很多，天色也因为下雨的缘故有些阴暗。

天上还下着一层薄薄的小雨，一路走来程澄并没有撑伞，只是一两个小时他的身体便好像是要感冒了似的，浑身酸软。

胡春兰来的时候给了他五块钱，让他在街上买早餐吃。

程澄已经产生一些饥饿的感觉了，只是他只是先扛着袋子里的东西去街角换了钱，又领了一袋子新的手工，才打算要回家去。

走到街角的时候，他路过了一家热气腾腾的早餐店，排队的人并不多，只有三两几个人，其中有个路人手里握着几个包子，吃得满脸都是油的样子。

程澄搬着手里的一袋子东西，在那里停了一会，许久才又背着一袋子珠花打算原路返回了。

只是转弯的时候，他才察觉转角地方有人。

薄薄的雨雾之天，那人就坐在一张硬纸板上，身前放着一个有些破旧的铁罐子，铁罐子里有一个硬币，还有两张已经被水浸湿了的一元纸币。

程澄停下了，才见到那原来是一个乞丐，一个一条腿残疾的坐在推车上的乞丐。那大约是一个只有三十五六的青年，脸上脏兮兮的，坐在一个生锈的推车之上，见到程澄走来，也将视线投向这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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