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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感到很凉爽，仿佛那些热气忽然都有些被矿泉水消散了似的。

他仍旧不断地奔跑着，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甚至是痛苦的表情，经过看台的时候，程澄忽然听到有人在喊程澄，然后一遍一遍地加油，经过下一个看台的时候，他听到一些尖锐一场的嘲讽声音，讥笑声音一整片一整片地想起，可少年不断地奔跑着，仿佛对一切声音都已经无动于衷了。

直至某一瞬，在六千米的终点，忽然传来一中激烈异常的欢呼声音。

终点处，一个身上穿着运动服的短头发男生率先到达了终点，男生的脸颊已经通红，整张脸都冒着滚烫的热气，汗水使得他的整张脸孔都在猛烈的阳光之下泛着一种光，有陪跑的运动员神情焦急地走到他的旁边，五六个学生脸上都是焦急表情，其中一个撑伞，另外两个搀扶着，剩下一个扇风，还有一个手里握着冰的矿泉水。第一的少年被搀扶着，脸上的血色仿佛在到底尽头的时候全部消失，只是他却仿佛还留有一些余力似的，脸上没有像别人那样出现痛苦到仿佛即将死去的表情。

“你真厉害啊，后面的那个第二名差了你两圈呢，最慢的那一个差了你六七圈！”

第一的少年没有说话，像是还没有缓过神来，只是微微有些表情艰难地扯动嘴角，直至几分钟以后，才彻底脱离了助跑的学生的搀扶，自己缓慢地在跑道边上的绿荫下乘凉。

又陆续过去了十几分钟，第二名男生才终于到达了终点，又过去了十几分钟，所有的男生终于都原地停下了。

第一名的少年就那样大大咧咧地坐着，十几分钟以后脸色已经彻底恢复了正常，正坐在阴影底下一边乘凉一边喝红牛补充体力，边上围着一群男生女生，围在他的边上不断地说话，都在夸奖男生方才的优秀表现，甚至听裁判说他今年破了学校里好几年都没有改变过的六千米记录。

男生坐着，挺自豪的，却像是习惯了这种夸赞似的，等到缓过神来就开始跟边上的人有一出没一出地聊起天来了。“宋掣，听说你这次给你们二班拿了好多第一名了。”

“不多不多，也就男子一百米，男子八百米，男子跳远还有男子六千米几个而已。”边上有个女生掩嘴笑着，声音里面的得意像是快要从她的每一个字眼里面跳出来了。

宋掣倒是没有说话，眺望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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