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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确确实实是一个木偶。

上次那个一掷千金的富婆一个星期以前便厌恶他了，像是抛弃一个玩具似的结束了这一段异常荒诞的保养，可陈束仍旧因为异常俊美的外表而受到许多人的追捧。

或许那些不是什么人，而是带着面具披着人皮的妖魔鬼怪。

陈束很累，在任何一张床上的时候，看着任何一张表情里面带着媚意的男人或者女人的脸孔的时候，或者是光着身子感受着他人的怪异的打量的那些时候。

他的手上还缠着带血的绷带，是宋柏帮他包扎的，可是每一天陈束回家的时候，他的身体之上总是会出现新的疤痕，血淋淋的疤痕嵌在皮肉里面，仿佛一道又一道异常逼真的刺青似的，有一些疤痕是别人留下的，也有一些是他自己造成的。

他像是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举动似的。疾病让他无时无刻不想离开，想着闭眼，想着沉眠，或者是不顾一切地将自己封闭在黑暗而阴冷的场所之中。

那种心理越来越强烈，到后来陈束只能够一遍一遍在心里回想宋柏的脸孔，仿佛，那个青年彻彻底底地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唯一理由。

只是有时候连宋柏也仿佛无法再阻止他的内心世界了似的，有一天夜里他躺在一个女客人的床上，那年轻的女客人就一边坐在他的大腿之上一边去吻向他的唇，可她忽然察觉陈束像是疯掉了似的自我伤害。鲜血仿佛能够刺激性欲，却使得这位女客人感到惊恐。

她慌张地从陈束的大腿上爬下来，表情像是要哭了似的，陈束望着他，惨白的脸色，漆黑的眼眶，他面无表情，却莫名给人一种他要哭泣了的错觉。

女客人望着他的脸孔，最终还是被男色所迷惑了，她再度走了过来，像是彻底摒弃了常伦理似的却亲吻陈束冰冷异常的唇部。

她道，“陈束，陈束，你爱我吗？我好爱你啊。”

陈束望着她，没有微笑，却低声道，“爱。”

他谁都爱，什么都爱，唯独不爱他自己。

女客人帮他包扎了伤口，动作仿佛比宋柏还要温柔，她的举动里面仿佛充满了爱，对陈束的肉体的爱，她成为了第二个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打量着青年的腿部的人，就仿佛宋柏似的，她像是爱惨了陈束。

陈束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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