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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噩梦

回到鸟巢居时，差不多也已经是下午三点左右。孟行川累得是直接往沙发上一瘫，就不愿意起来了。

他早上叠好的被子都在上面放着，随手一扯，就抱到了手上。

孟行川觉得自己是一个非常容易犯困和疲倦的人，也不是因为身体哪里不好。而是打小就这样。

“回房间睡吧。”关居远站在他边上说道。

孟行川手上抱着被子，腿上夹着一个枕头，闭着眼睛摇了摇头。而后他听见关居远无奈地叹了一声，但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主要这里就一张床，他总不能鸠占鹊巢，那多不要脸。

一起睡的话……好像也不大好。如果不知道关居远也是个同的话，孟行川大概还能凑合一下。

知道了以后，那性质就不太一样了。

不过关居远竟然也是个同，真是怎么想怎么稀奇。

没过一会儿，孟行川就彻彻底底地睡着了。他是真的累得手都抬不起来了，那种源自于精神上的消耗，太厉害了。

关居远从浴室里出来后替他盖好了被子，自己也回房间休息去了。

但还没等他躺下，姚生的电话就打过来了。说那边有个合同纠结不定，要他来决断一下。

关居远只好坐回办公桌前，打开了电脑。

他记得以前刚接手家里的生意那会儿，也有不少的事情容易犹豫不决。

然后给他爸打电话，而他爸必然在哪个地方快活地度着假。先是臭骂他一顿，然后再和他一起商量一起决断。

如今已经七年过去了，他不再需要求助父亲的帮忙。反而成了众人犹豫不决时一剂静心的良药。

网络会议开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才将那个犹豫不决的问题给解决。关居远看了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再过一会儿都该吃晚饭了。

客厅里还是没有任何动静，估计是还没睡醒。

外面的天有点阴沉，灰云压满了天际。动动鼻子都能闻见空气里的湿热水汽，要下雨了。

关居远把电脑关上后，再起身把一些窗户给带上，原本还算明亮的屋子立即也变得灰沉沉的。

客厅里的孟行川睡得非常沉，他睡着时是什么姿势，现在也还是什么姿势。估计今天的确是累着他了。

随后关居远坐回椅子里，抬手捏了捏眉间闭上眼睛，打算倚着它小憩一会儿就起。

他忙的时候，经常这样靠着椅子睡一会儿。然后姚生一喊他，他又能继续起来投入到下一件工作之中。

关居远以为自己能睡一会儿就起，但他没有想到孟行川传染的瞌睡虫有这么厉害。

两人皆是一觉睡到了大半夜。

那时雨还在下，而且下得很大，噼里啪啦地砸在万物身上，发出密集的坠落声。

闪电划过天际将黑夜点得昼亮，随后而来的是骇人的轰隆雷声。

孟行川被吓得睁开眼睛，额头上的刘海已经被冷汗浸湿了。他像是刚从什么梦魇之中挣扎出来。

闪电将黑暗的房间打亮一瞬，孟行川睁着的无神双眼似乎看见了什么幻影，他吓得从沙发上摔了下来。

他起身跑回关居远的房间，雷声随即炸响。

床上没有人影，孟行川吓得慌张至极，他张开嘴，用嘶哑的嗓音喊了一句关居远的名字。

但天际的闪电再一次闪过，孟行川吓得蹲了下来，用双手抱住了自己的头。

“不要！我不要！你放开我！我不要跳不要跳！”

他像是陷入了一场醒不过来的梦境之中，癫狂无比。

关居远是被他那一声沙哑又绝望的呼唤给叫醒的，他睁开双眼的第一时间，讶异的是似乎已经很晚了。

随后划过的闪电与炸响的闷雷，以及蹲在那儿痛苦嘶吼的孟行川，便将他全部的注意力都吸引走了。

关居远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然后快步地走到了孟行川身边蹲下。

他浑身都在发抖，双掌死死地攥着手臂，用力到指甲都快陷入到皮肉里面了。关居远甚至看到了一两处泛着红，大概是已经被他自己掐出血了。

“孟行川？你怎么了？我在这里。”

孟行川突然抬起头来，双眼通红，他坐到了地上快速地往后挪，直到撞上床。

他冲关居远喊着：“放过我！放过我！我不要跳！”

从他癫狂的梦呓里，关居远听不出个所以然。但那句我不要跳却让他眉头不由得一跳。

关居远紧跟了上去，他展开双臂将孟行川用力地揽入怀中。他不管孟行川的挣扎，一下一下地温柔顺着他的后背。

“好好好，不跳，我们不跳。有我在谁也不能逼你做你不想做的事情，谁也不能伤害你。”

“听话，不要害怕。我是关居远，我不是别人。你快醒醒，清醒一下。”

也不知究竟是他怀抱的温度过于令人安心，还是他温柔低沉的嗓音催人冷静。孟行川在开始的挣扎过后，逐渐冷静了下来。

过了好半晌，他那带着一点鼻音的声音响起：“关居远？”

“嗯。”关居远应声答道。

孟行川那紧绷着的身体终于放松了下去，他像是脱了力一样把脸埋进关居远的肩窝里。

他的确清醒过来了，因为他能闻到关居远身上的味道，的确让人感到心安。

他有好久不做那个噩梦了。估计是这一天下来的刺激有些大，难免地会想起那些闹心的事情。

只是没想到……会严重到这种地步。

那一刻他几乎分不清现实和梦境，又或者干脆将二者混乱到了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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